张景宗着实没想到这位鲜卑将领竟然也看出了自己此刻的棘手之处,的确,愤怒可以成为杀敌利器可过半镇民的存在使得自己手下这支轻骑有了极为不稳定的因素,毕竟会骑马同善骑射有着天壤之别,而未经训练也是致命缺陷。
只是这岂能拦住张景宗的脚步?他心中早有打算,此刻更是必须放手一搏,而吐奚力见张景宗稳定心神不由微微颔首,但仍旧面色冷峻,他最怕的便是此人不知天高地厚以愤怒驱使镇民为其卖命最后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一路侵扰又能如何,胜算依旧渺茫!“
”既是如此我等非同道中人,无需多言!“才劫掠中临阵脱逃眼下羞愧难当自愿前来,又或者是各自为战的幸存者,总之张景宗一视同仁并未细细排查,只要到场者他都愿接纳。
至于剩余的四十八人则尽数来自镇户,是最普通的镇民,但他们都有着相同遭遇,那便是已孑然一人。
看着这四十八名几个时辰前还拥有着完整家庭的男人们张景宗沉默良久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好半晌才如立下誓言般沉声道:“我不会放走一个柔然人,这是我张景宗对你们的保证!”
张景宗并不恨于景,因为在这之前怀荒镇跟自己没有半点利害关系,但他相信这些镇民们是痛恨于景的,甚至这种恨不逊色于其对柔然人的仇恨,只不过柔然是仇寇,杀之于国有利,而于景则是元魏征虏将军、怀荒镇将,世代鲜卑豪强,哪怕政变失败也足以令元叉不敢辱杀。
见麾下镇兵在自己授意下帮助这四十八人穿戴甲胄,张景宗一时竟有些恍惚旋即不禁生出一种奇怪想法,也许在自己决定接受这些镇民成为麾下一员的时候也就注定了未来自己将与于景不可避免的走
看着眼前如经浩劫般的场景,与劫后余生,眼中透露欣喜之色,大声诚挚感谢草原之神庇护的少数镇民与其妻儿,吐奚力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他羞愧,愤怒,几乎暴走!
身为当时唯一一名在场的军主,他羞愧欲绝,自己竟然在戍堡之上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没有做出半点抵抗!愧疚的吐奚力几乎被眼前的狼藉与血腥刺穿心脏!他的身形一阵摇晃但身后的亲兵却死死低着头,恍然未曾有半点察觉。
黑风凌厉吹刮着枝头枯叶,破碎地,一溜烟也不留地被卷走了剩下的都紧紧地抓住干枯的树枝,像是要死死地抓住空中最后一抹峥嵘的岁月。天地几乎在此刻停止运转,唯有冷厉的呼啸声提醒着吐奚力时间的流逝。
此刻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劫后余生的镇民们或是感谢着神灵庇护,或是正涩声哀嚎,又或是命!
尔绵呼赤的狠辣震惊全场,舍生忘死四字道来容易可要想行如所言其中之难绝非三言两语能够道来,但偏偏此刻尔绵呼赤做到了,他这一刀若是真的劈下即便张景宗有三头六臂也必将命丧当场,而一旦张景宗身死那么他与贺六浑所定下的里应外合之计也将顷刻瓦解。
眼下两人尽在咫尺,张景宗眼皮巨跳,他甚至能从对方那冰冷的眸子中望见自己的面庞。
张景宗明白此刻生死成败皆系于一线之间,自己胜了不但能解马场之围同时也能令身后那一众镇兵对自己顶礼膜拜,也正是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大脑变得格外清晰,一直未有动弹的左臂也在此刻动了起来。
在众人惊异的神情中张景宗忽地半侧身形左臂向后挥舞间左掌狠狠击出,掌心在空气中扇出呼呼风声,力度之大令人乍舌,更为使人叹服的是这一掌并未如料想中那般击向尔绵呼赤,反倒是朝不但无一丝愤怒反倒愈加羞愧。
“啊须卜鹿姑你你别说了你的伤”
“老子要你管!你这个该死的懦夫,老子信错你了!现在明明有机会给兄弟们报仇你却坐在这里像个娘们般哭哭啼啼!现在你明明可以去剁下那些该死的柔然人脑袋,却在这里在这里假惺惺!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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