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我的族人再次被贬为奴隶,不愿我的女人成为那些该死的贵族大人们的暖床奴!更不愿我的孩子成为那些贵族的马奴!!所以战斗吧我的族人们,让我们战斗吧!让我们悲壮的死在这里,将鲜血洒下,让我的哥哥将我们的英灵带走,让我们的族人能永远在涿邪山自由游牧!!!”
尔绵呼赤将弯刀握于掌心高高举过头顶而后狠狠朝着自己面庞划下,鲜血在令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滴下,那张即便在南朝也足以称得上英气的脸庞瞬间便留下了一道醒目伤痕,毫无疑问,尔绵呼赤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所有族中战士,他要战死在这里,只为尔绵氏!
“呼喝!!”
这一幕极为令人震撼,因为就在短暂的寂静后剩余在场的所有尔绵男子皆是如法炮制,在面庞上留下了一道道醒目伤痕,更有甚至直接割下了自己左耳,这意味着即便他侥幸活了下来在其他部族的眼里他都只是个奴隶!
这本是在这群尔绵男子父辈身上才能见到的疤痕,但是如今所有的尔绵男子都齐齐断了自己的后路,这并不是来自于谁的逼迫,甚至不是因为担忧那只雄鹰在战败后难堪,而是他们不想自己的妻女族人再度沦为草原上最卑微下贱的奴隶!
不再有咆哮与嘶吼,这群尔绵族人沉默着跟随尔绵呼赤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是那样沉重,渐渐地,他们的步伐快了起来,随即便是如狼似虎的冲锋!!沉默的血腥冲锋!!!
他们踏过自己族人的尸首,未曾低头看过,眼中只有视线尽头的镇兵!
”这!“
眼见如此恐怖一幕,一名镇兵忍不住发出惊叹,这惊叹虽几乎微不可查但却有着难以名状的无言惊恐。
好在此刻在所有镇兵前方还站着一个人,张景宗注视着几米开外满脸血迹的柔然人也有着几分震悚,在这样的距离里他甚至可以清楚看到对方皮肉绽开的淋漓伤口与那似乎不知死亡为何物的冰冷眸光。
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即便已经与千年前的这具肉体完美融合但未曾见过的一幕仍旧不断冲击着他的眼球,面对如此情景他竟有几分手足无措,想要调头转身身体却似乎已不受控制,下意识地攥紧右臂却恍然发现手中还握着一杆银枪,一杆从洛阳带来的银枪。
这一握的冰冷触感令张景宗灵魂归窍,身体逐渐恢复知觉,不再如同被人施展定身术一般难以行动,再次抬头望去他不禁瞳孔急速收缩,这一短暂愣神柔然人竟以杀至跟前!
惊呼声从身后响起,镇兵们难以理解为何这位武艺冠绝的新任军主会一动不动,可就在人们惊呼的下一刻张景宗终于有所行动!
只见他右腕向上一挑接着左脚轻踏,而后右腿猛地发力踢向正被快速拎起的银枪,三力齐发下枪体微颤,枪尖发出刺耳锐声,旋即整杆银枪如炮弹般狠狠轰出直插来者胸膛!
这一枪端的是急如雷霆快如闪电,身后众镇兵皆为此招风采所摄,但面对这一枪尔绵呼赤却临危不惧,生死关头他瞠目怒喝面容狰狞,咆哮着将手中劈下的长刀毫不留情地继续劈出竟是要对直插自己胸膛的雷霆一枪不管不顾,看那模样似是打定决心要与张景宗以命换命!
尔绵呼赤的狠辣震惊全场,‘舍生忘死’四字道来容易可要想行如所言其中之难绝非三言两语能够道来,但偏偏此刻尔绵呼赤做到了,他这一刀若是真的劈下即便张景宗有三头六臂也必将命丧当场,而一旦张景宗身死那么他与贺六浑所定下的里应外合之计也将顷刻瓦解。
眼下两人尽在咫尺,张景宗眼皮巨跳,他甚至能从对方那冰冷的眸子中望见自己的面庞。
张景宗明白此刻生死成败皆系于一线之间,自己胜了不但能解马场之围同时也能令身后那一众镇兵对自己顶礼膜拜,也正是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大脑变得格外清晰,一直未有动弹的左臂也在此刻动了起来。
在众人惊异的神情中张景宗忽地半侧身形左臂向后挥舞间左掌狠狠击出,掌心在空气中扇出呼呼风声,力度之大令人乍舌,更为使人叹服的是这一掌并未如料想中那般击向尔绵呼赤,反倒是朝后重重拍到了银枪尾部!
”啪!“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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