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罢,各自回其住处。
归至住处,关羽、张飞愤愤却颓然,刘备亦是黯然,本以为关、张二弟乃万夫不当之人,却遇上曹昂这等生力军,为之奈何!三人郁郁不乐。
却说汉献帝回宫以后,越想越憋屈,最后居然跑到伏皇后宫中哭出来,“朕自即位以来,奸雄并起,先受董卓之殃,后遭李傕、郭汜之乱,常人未受之苦,吾与汝具受,后得曹操,以其为社稷之臣,不意乃奸雄也!专国弄权,擅作威福,朕每见之,若芒刺在背,于许田围场之上,身迎呼喝,其逾礼矣!早晚必有异谋,吾夫妇二人不知死所也!”
伏皇后心下戚戚然,若是寻常家儿女,有此等羸弱丈夫,定被乡邻欺辱,如今丈夫贵为天子,虽是为曹操所挟,然一应调度,应所具全,伏寿虽未与此人同床共枕,然相处十余年,眼前这人是个什么货色,又岂能不知?
若是眼前这人掌握了大权,也不过享受玩乐更自由一些罢了!
伏寿不言,于这等夫君,也无言。
“帝、后无需担忧!”一人自外而入曰:“吾举一人,可除国害!”
汉献帝视之,乃是伏皇后之父伏完也,汉献帝拭泪问之曰:“皇丈亦知曹贼专横乎?”
伏完长叹一声,“许田射猎之事,满朝之中,谁不见之?然满朝之中,非曹宗族,便其门下,也只关羽冲出,然曹操之子曹昂,骁勇之势,无人可当也!”
汉献帝忙问之曰:“皇丈,计将安出?”
“满朝之中,若非国戚,谁肯尽忠讨贼?老臣无权,难行此事,唯车骑将军、国舅董承可为此事也!”
汉献帝忖度良久,“董国舅多赴国难,朕素知之也,可宣其入内,共商国是!”
伏完道:“今守卫宫室者,曹贼之子曹昂也,且陛下左右尽曹贼心腹,倘若事泄,为祸不浅!”
汉献帝道:“为之奈何?”
伏完道:“臣有一计,陛下可以制锦衣一领,取玉带一条,秘密赐予董承,却于衣带衬内缝一秘诏,令至家见诏,则可昼夜谋划,神鬼不知矣!”
汉献帝欣喜允之,伏完辞出。
于是汉献帝自作密诏,忍着痛楚,咬破指尖以血写之,心中大骂,“曹贼,事成之日,定教汝死无葬身之地也!”
暗令伏皇后缝于玉带紫锦衬之中,便是于日光下看,也无所得。
汉献帝自穿锦袍,系玉带,令内史宣董承入。
宫禁之事,全由曹昂把守,许田围猎之后,曹昂便使人密切关注,人报之曰:帝召董承相见。
曹昂报与曹操之后,自于宫门等董承出。
董承入见,礼毕,汉献帝道:“昨夜与后言说当日之苦,幸而国舅大功,故特宣国舅入见。”
汉献帝引着董承至太庙,上香毕,转入功臣阁,引董承遍观画像,中间是汉高祖之像。
汉献帝哭曰:“祖宗如此英雄,子孙如此懦弱,岂不可叹?”指着左右二辅之像曰:“卿可知此二等何人也?”
董承忙拜倒:“岂能不知,留侯张良,酇侯萧何者也,高祖开创基业,赖此二人之力也!”
汉献帝回顾左右,见侍者不近,密谓董承曰:“卿亦当如此二人立于朕侧!”
董承惶恐,“臣无寸功,何以当此?”
汉献帝恐时长人疑,“朕想卿西都救驾之功,未尝少忘,然终无以为赐。”
指着袍带,“卿当衣朕衣袍,系此玉带,常如在朕左右也!”
董承顿首以谢,汉献帝解袍带赐予董承,密曰:“卿细观之,勿负朕意!”
董承会意,穿袍系带,拜辞而去。
曹昂与曹操早就在宫门出等着,这二人手执干果,言笑晏晏。
董承见之,无处可避,心下发凉,却面不改色,只得行礼。
曹操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满意的冲曹昂道:“子修,多送些去吾府上,前日于汝母亲那见之,不以为意,未曾想如此滋味,甚好!”
曹昂笑道:“父亲欲要之,儿子岂不尽心力?”
董承心中惶恐,不敢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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