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将离非常清楚自己是乘上了以前那个将离的快船,几乎可以直接上岸了,但也并不愿就这样坐享他人成果。
这个将离若是想要,就要靠自己去得来,那样才真正是自己的,现在也只是谢谢前人为自己铺垫了这么多。
再看这个云娘。
现代女性较以往的地位确实有了巨大飞跃,在各个行业中都占有重要席位。
但年轻寡妇的身份似乎从未逃离过人们的侧目,况她还是继母。
单单看这两个词的本身,好像都带着些微的贬义色彩,将离也难免犹豫。
他在夜里睡前常常会规划关于自己新身份的发展方向,主线是想轻轻松松地当个富贵闲人,偶尔躲避些刺杀,伸张一下正义。
今天又加了条要成为点心师傅的支线,但肯定是逃不了娶妻的。
宋桓同自己说过,珠儿跟他提到了匪徒闯宅那晚云娘的打算。
以死相拼,同归于尽,心性果决,绝非寻常女子所能及,就连男子恐也会逊色不少,而且据说她几乎从无流泪。
将离觉得这女的在这个时代来说简直冷静得有些可怕。
而这几日相处下来,她表现给自己看的一面,却又都温软柔和,只是在棋风上难掩凌厉。
除了出众的才智,她还有一股现代女性的独立感。
对自己虽偶有示软,但不会有意装得娇弱来博取怜惜,基本上是一贯地淡雅自持,点到即止,这点实在可贵。
将离开始猜测起这云娘的真实身份,嫁到郑家之前的身份。
外人毫无头绪,她也从无说过,估计是不会说的了,但举止间能明显感觉她不是来自商贾之家,而且做派也不像。
虽然偶尔会见一些颇有身份的贵客,但听云娘的意思,好像也只是在门口冷冷地行个礼,就当是打过招呼了。
李恒跟自己讲过,她当初卖光郑氏家业只留酒业糊口,出手利落,似是连想都没想地快刀斩乱麻。
外人听着,会觉得她毕竟是个女子,不懂经营就只能图个清闲富贵。
这事若是落到一般人身上,多半会为了避免落上个“鸠占鹊巢”、“败家毁业”之类的坏名声,而勉强撑持这样与自己能力不相配的家业。
可云娘呢,想到就去做了,了结得干脆,随性且强硬。
除此之外余下来的,也并不是单纯的书卷气,是一种曾经身处高位的清高,那是发自骨子里的一股傲气。
关于这点,将离只偶瞥一隅。
之前顾吟枫来云中居请见云娘,被她略带不屑地回了句“打发了”,若不是因为这一句,他也根本察觉不到这点。
因为这个女人喜欢自己,所以会把这样的一面藏起来,只露出她想给自己看到的那些温和美好的面貌。
也是因为郑家家底厚,才给了她这份傲气的资本。
这个年头,一个女子若是连生存都难以维系,便是倒贴卖身也要换口饭吃的。
诗书礼乐、数术情棋全都免提,更别说什么虚无缥缈的傲气。
所以她娘家应该不是官宦就是贵胄,却不愿透露,大概是遭了什么横难而家道中落了吧。
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才嫁到的郑家,在先东家病逝后,云娘都的确有本事让整个郑家唯她马首是瞻。
除了自身的个人魅力或是珠儿的管理手腕,很可能的原因就是她是克儿的继母,也算是唯一算得上是亲人的人。
包括谦叔那种跟了几十年的老人还有宅子里上上下下的旧仆,丧夫一年半的时间,现在都已经不说先东家了,而只说夫人。
可到了自己面前,将离又觉得云娘是有些不太自信的。
以前的将离是个木头脸的闷油瓶,不论云娘怎么喜欢他,两人都很难有发展。
也许她刚刚习惯这种冷冷淡淡的相处,就遇到了自己这个新的将离。
这些天与她走得近了,倒让她有些怯怯的,脸上经常露出不太敢相信的表情。
之所以时不时地老想来见她,首先因为她赏心悦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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