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身份?”
“商贾。”
“何方人士?”
“祖上原为南楚巨阳人士,后举家迁往南郢定居。”
“曾犯有何罪?判过何刑?”
“无罪无刑。”
文衍翻看了一下之前几人的爰书,然后问道:“可知樊诸其人?”
顾吟枫点点头:“樊诸此人,为我顾氏在九原城所开布庄之次掌柜。”
心里疑惑道,樊诸又惹什么事了?
前日下午已将他私盗布庄帛布的事情告给市亭和县府,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人了么,可为何又要把自己绑来?
刚刚在逆旅门口,本想让李为去找九原的几位老掌柜一起去县府陈情。
县令赵培了解自己为人,定能与审官说上两句,以释其中误会。
但那句话终究没能说出,现在只盼李为可以悟出其中关系,托人帮自己解困。
“前日,你是否曾与樊诸在逆旅客房内议事?”
顾吟枫心想,那算是议事么,那分明就是争执,自己还骂了他两句,然后点点头:“确有此事。”
“所议何事?”
他快速地把那日下午的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遍,争执是由樊诸怂恿自己对云娘用强而起。
接着又牵扯出他盗用顾氏钱财的陈年旧账,然后两人公开交恶。
樊诸离开顾氏,自己带人回布庄清查后发现他再犯偷盗,最后告官。
大概就是这样,顾吟枫不紧不慢地将当天午后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条理清晰,语气平和,没有掺入半点诋毁之言,只是在陈述事实。
待他说完,文衍问道:“樊诸曾经盗用过店里的钱款?”
“是,家父念他为顾氏辛劳多年,盗款也只是一念之差,便把他发来九原城的布庄,望他能改过自新,若有机会,还是会将他调回南郢的。”
文衍点了点头,向周齐邯做了一个手势,让他递来一卷爰书仔细翻看起来。
今晚审了这么久,这是将离第一次见文衍点头。
审官应当铁面且不露表情,但顾吟枫的态度诚恳直率,自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蕴藏其中。
不过感觉归感觉,判案还是要讲证据,他的供词现在与那个樊诸完全对立,不是你瞎说就是他扯谎。
樊诸说的未必可信,且隐瞒成分较多,而这顾吟枫所言虽无可疑之处,但也不能尽信。
因印象佳而对被审理人产生偏袒,是讯狱大忌。
偶尔是会遇上些功力深厚的,熟谙人心,揣度对方的心理,投其所好更换嘴脸,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凭顾吟枫豪商富贾的身份,在南楚多少都会结交一些级别不低的官员。
以这样的见识,很可能第一眼就看出眼前审官的为人,然后切换到应对这种类型官员的面孔。
而表现出自持有节,不卑不亢,方能迎合文衍的喜好。
若他真是如此,连将离都自甘分辨不出。
但还是那个道理,能达到这样程度的人,又财名具茂,行事定是慎之又慎,一般不会冒险去做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事,比如傻到买匪去强抢妇女。
坐得有些累了,将离伸伸腿,向后靠在冰冷的石墙上。
文衍继续问下去:“你可知郑姬其人?”
顾吟枫皱了皱眉毛,此事又跟郑姬有什么关系?但他没有多想,只是点点头:“在下知道。”
“是否想纳她为妾?”
文衍一个胡须飘飘的大叔,就这样一板一眼地问出了这句话,如此严肃的时刻,将离突然有些想笑。
他想起那日自己与云娘玩六博时互相调侃的对话,心想什么妾不妾的,然后低下头抿了抿嘴。
顾吟枫说得直接:“确曾动念,此来九原也是为了此事。”
“是否曾向旁人提起?于何时何地提起?”
“前日中午,在下刚到九原城,招呼了顾氏各肆的大小掌柜到云中居一聚,便是于那时当众道出。”
“可曾与郑姬说明?她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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