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把家中一应大小事务全部交由珠儿定夺,这丫头仗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对着仆人强拉硬哄,不行就清退换人,硬是靠风风火火的做派和干净利落的处事稳住了一众家仆。
现在宅中上下,连在郑家呆了十几年的婆子都要高看她一眼,总说“姊珠儿说的”“去问姊珠儿吧”。
不过这珠儿在云娘面前,仍显得是一个小妹妹的模样,她清楚夫人是不问柴米的人,自是不会用那些琐事去烦扰她,常谈的也都是些密友闺阁中的事。
现在车里,因为乳母在旁,两人并不多聊什么,珠儿只是看着克儿笑着,云娘先前读简读得有些累了,闭上眼睛稍稍养神,心里想着将离。
公子将离以封君的身份,断然不会失信于人,若是不来,至少也会差人送个口信。
不至于到了下市还没有消息,记得他昨日说了要去工坊,那定是被工坊的什么事情耽搁了。
再想他近来性情生变,变得与以往不同,话多爱玩,还主动与自己闲谈,原来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就淡了好些。
云娘也不知道这种改变对她来说是什么意义,只是更喜欢了,而且……将离好像变成了一个自己可以触碰到的人。
马车走主道向南,经过成片的里巷,驶出三里地后穿过一处几十亩的树林,将主道边的普通居民区与林后的大宅区隔开。
后面的山上大都是些豪商宅邸,郑宅就是其中一处傍着枫坡的雅致小院。
宅子算不上太大,在这些豪邸中也不显眼,却置办得讲究,一切都贵在精而不在奢。
水榭亭轩,廊腰缦回,宅中有处引了山泉水的小池,将一抹清流划入庭中,平日里涓涓汨汨,静谧幽然。
宅中上上下下婢女仆役大概二三十人,其中两个管家的婆子,一个管宅中杂务,另一个管夫人主院中的照看,夫人的起居则由珠儿亲理。
另有六个护院终日在前后门值守,珠儿说过六个人不够,可云娘觉得外男多了不方便。
况且还有金风木云随身护卫,也不用弄得像是家里有多少宝贝似的。
而马车现在正经过的这片林子,在夜里是显得有些阴森的,不过现在天色未暗,夕阳斜照在林间光影斑驳,时常有些林鸟嬉闹着飞过,前面不远处也有一驾马车,像是同路回家的邻居。
八个暗怀鬼胎的人伏身趴在远处林间的草丛里,窃窃私语着……
“现在动手吗?出了林子可就又上大路了。”
“不行,天还太早,况且前面还有别的车,等入了夜再潜进去把那娘们绑出来,若是顺手,她那婢女也不要落下,我看着小妞挺俏,别浪费了。”
“岂是那样容易的?我刚去探了情况,郑宅前后门都有护院,前门四个,后面两——”
“唉,你见过有哪个贼走门的吗?翻墙啊,我们犬四兄翻墙可是把好手。”
“翻墙我也不差的,可隔壁家的院子里有狗,听见动静就叫唤。”
“狗嘛,扔一块毒肉给它药死不就了事了?”
“妈的,还要出钱买肉,然后那两个随身的护卫怎么办?”
“调虎离山啊,先调他一个再说,我不信我们七个人打那剩下来的一个都不过,再说花点钱算什么,大哥不是已经找了个邮人嘛,他知道该怎么做。”
“哈哈,智取郑宅,大哥好计谋,想当年……”
樊诸在一边听着这些人吹牛意淫,并不吱声,等目送走马车后,才开口道:“樊某与诸位一同进去,也好助一臂之力。”
他其实是怕这些流氓恶棍一旦解决了护卫后,耐不住性子直接在屋里扒了衣服开干,那自己这钱花得就有些冤了,必须要在那之前挡住他们。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起哄道:“樊掌柜莫不是怕我兄弟几个猴急先用了那娘们吧,你大可放心,既然收了你家少主的定钱,就不会乱了次序。”
“就是,看你手不能提的样子,就在这里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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