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你还是四大门徒,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坐在一起吃饭,你自己数数,那天夜里是第一次,在田间是第二次,你到今日都还不自裁,也算是不要脸的。
“首座还说,发生过一次的事情,也许永远不会再发生,但发生过两次的事,就一定会发生第三次。
“所以我看你啊,也别等什么第三次,直接死了算了,我好提着你的头去跟首座邀功。若你嫌剑短,我可以借你,我不介意你的血。”
“……你们男人,”夕雾拉黑了半张脸,低下头缓缓道:“怎的都是这般话痨,那人也是。”
“哟,你骂谁是男人呢?”夜尘媚着眼睛,抿了一口酒。
夕雾重重叹了口气,她最近总是多叹,都快把身形给叹垮了,此时挪开身,在榻边穿靴,丢下一句话:“你个没卵子的东西。”
然后拿起短剑起身。
“哎,你还没吃饭呢。”
夜尘依然笑容溢面,朝着气冲冲往外走的夕雾招呼道,话音未落,她便已经出了门。
夜尘顿感无趣地看向面前一桌饭食,夹起一片鱼脍,看着它说:“要卵子干嘛?累赘。”
……
九原君府,寝室。
未出季秋上旬,屋里已经摆起火盆,盆中炭火隐隐闪烁着橙红的亮点,而微微噼啪冒响的声音是最好的伴眠。
裹着羊毛皮的将离突然醒了。
是被脖后那一丝凉意给惊醒的,就像他穿越来的第一晚。
灯烛已经熄灭,屋内仅有的照明是来自窗外微弱的夜色,还有榻边那火盆中闪动着的红光。
不用看,将离便也清楚地知道身后来人是谁。
这姑娘厉害,里外围了三百个兵的君府她都能直接潜到寝室。
家仆都被自己打发着回屋歇息了,所以此时房内别无他人。
他醒后并不转身,也不动弹,只是继续面朝里侧,慢慢说:“杀了我,就再也拿不回你的剑。”
“那我就先杀了你,再自杀。”
“怎么……听着有点像狗血的殉情记?能不能不要杀来杀去的,不然到最后两个人都死了,剑还是找不到,这样做没有意义啊,可以先谈一谈么?”
身后登时没了声音,但杀气一直都在,见对方似乎有些动摇,将离兀自说了下去:
“我明白你们牵机阁丢剑是很严重的事故,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别听那些坊间七传八传的,怎么就给传成我是有意戏弄你了?还特么开了赌局,连个庄家都没有,他们赌毛线啊。
“所以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藏剑只是为了保命,绝非有意戏弄,实在是没办法才出的下策,你要杀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打又打不过你。
“你们这个年代的剑客啊,都喜欢一对一单挑,我找来救兵你就说我懦夫,算了我认,总也是一帮大男人欺负你一个姑娘……”
将离突然停住,后面一直没有声音,他想转身去看看,别人家都走了自己还一个人在这里傻乎乎地念叨半天。
刚要回头,那股凉意又抵了上来。
“好了好了,知道你还在,那我就继续说。假设你拿到剑,把我给杀了完成任务,回去复命拿钱。
“可之后呢,无非就是继续等下一个目标,然后再杀人再拿钱,如此循环反复的过一生,那你杀人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拿钱,好,那拿到钱了干什么?”
身后传来微弱的鼻息,听来那姑娘也在想着自己的问题。
“看来你是没想过,我给你提个醒吧,等拿到钱,挣到了足够多的钱,你就应该去过正常的生活,找个情投意合的丈夫,再生几个孩子,过那种普通人的日子。
“而不是继续替别人杀人,刀尖舔血,被当成一件工具。像你们这种刺客,下场都是一样的,无非是被目标反杀,或是被雇主斩草,牵机阁是个组织吧?搞不好还会被你的上级给干掉。”
将离觉得后颈的凉意消失了一些,便也松了口气:“我并不是说教,或是教唆你干什么,只是把你仅有的选择摆出来,路就这几条,怎么走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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