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就这么把剑毁了,说不定会刺激到她放手一搏,以死相拼,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女的找不到剑。”
“公子的意思是……藏之?”
“对,藏剑,而且只能我一个人知道在哪儿,还要让她知道只有我知道。如果这把剑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那她为了拿回剑,就绝不会杀了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告诉她剑在哪里的人。”
白进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此法可取,不费一兵一卒,既可周全自身,又不会牵累他人,只是……只怕那女贼是要烦扰公子了。”
“那不然把剑给你?”将离笑了笑。
白进连连摆手:“这等刺客游侠,品行不端,下手狠绝,公子还是少接触的为好。”
“刺客游侠……”
将离想了想,原来那个世界最有名的刺客该是荆轲了吧,刘邦也曾是游侠,后世对这两种身份的评价又都像是褒大于贬,主要是因为那种义气。
便道:“我听说这些人中也有恪守诺言、舍生取义的,只是不同于世俗罢了。”
白进凝眉盯着将离,轻缓地摇了摇头,正色道:“韩子曾曰: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后者不轨于正义,公子以为,今夜行刺之事,是合乎法礼而可以被接受的么?”
将离呵呵:“那倒不然,只是矛盾都有其普遍性与特殊性,就是共性与个性吧,二者是有机统一的关系,没有离开个性的共性,也没有离开共性的个性,嗯……辩证法想不想了解一下?”
白进抽动了一下眉毛,满脸不解:“辩……证?”
“咳……单从这个方面看的话,简单来说,就是勿要以偏概全了。”
他这才有些恍然,微微点头:“凡人之患,蔽于一曲,公子点醒的是,确是末将一孔之见了。
“只不过……虽民间对此类人物多有追捧,但刺客之于朝堂终究还是以骂名为盛的,公子当远之为宜。”
“嗯,好了,不说这个,还有个问题,我一早就想问。”
白进拱手道:“公子请讲。”
“你觉得谁会买个刺客来杀我呢?”
白进叹了口气:“恕末将直言,很多人都会。”
“这么惨?”
将离有些尴尬地挠挠脸,左脸的伤口好像已经不疼了。
“朝堂之争,利益牵扯甚广,收买刺客铲除异己很是寻常。更有甚者……末将听闻,有些良臣莫名其妙地就被安上了大逆不道的罪名,且证据确凿。
“一夜之间全部变成罪无可恕的恶人,家人无罪却沦为贱民,遭世人唾弃,终是洗不清了。
“唉……这其中也有与末将相识的,末将相信以他们为人,绝不会干出那样的事情。”
“看来我倒算幸运的。”将离啧啧嘴,“算了算了,天塌下来,也还是要吃饭睡觉。”
他打个哈欠,往客室一角传来滴水声的方向看去,那两个放在双层木架上的筒型铜壶,组成了一个一人高的漏刻套装,就是这个时代的计时器。
上方的叫漏水壶,从底部伸出一只小小的兽首作为出水口,水滴顺着兽口以极缓的速度滴出。
时不时地吧嗒一声,落到下面的受水壶里,壶中浮杆便毫厘地上升一点儿,杆上的刻度,便是当前时间。
漏水壶中的水如果变少了,那水流速度就会相对减慢,计时的精确性和稳定性都会受到影响。
后来人们想了个办法,在上面又加了两层往下滴水的铜壶,作为对漏水壶水量的补给,以此来最大限度地保证精准度。
不过他好像在哪个图片上见过一套四壶的组合,这里就只有上下两个铜壶。
看来还是比较落后的,时间准不准也不清楚,在这种一天被分成十二份的时代,能知道个大概就不错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将离问向宋桓,又指指漏刻。
“公子稍等。”他拱手起身,只往那边趋了两步,便回身道:“回公子,已是鸡鸣。”
其实根本不用凑近去瞧,每日都看着标杆浮浮沉沉,根据浮杆露出来的长度就能知道个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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