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槛、杨志、史可郎、鲁智深等人回到高府,燕青则回卢府而去。
高府的禁军、下人早已经听说今天他们的主子惹上了大麻烦,搞不好会有牢狱之灾。
这些下人、禁军虽然都是梁中书差人安排,但与高槛这近两个月的相处,对这个原本以为不靠谱的主人逐渐有些喜欢起来。
至少他的这个主人不小气,不随便拿他们出气。而且他们还看出来了,这个身份有点神秘的主人还颇有些义气。
所以当他们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惹上了麻烦官司时,大家隐隐有些担忧。
有两名禁军悄悄前去打探消息,一直混在人群中翘首观望,当他们看到形势一再反转,才放心的回到高府,将自己主人平安无事,反而将李有、周谨打入了牢房的消息告诉了高府所有人。
所有下人这才知道,自己的主人竟然是来自京城太尉府的衙内,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又有着几分惊骇。随即自发的张罗酒宴,为自己的主人接风压惊。
所以当高槛他们回到高府,刚刚进门便看到,十几名下人,八名禁军齐刷刷的站在院中,齐齐一声:“恭迎衙内回家!”
高槛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先是一愣,紧跟着心中一暖。
两名下人上前接过抬着鲁智深的软椅,将他放下。
不用吩咐,来福便自觉去请那结巴郎中去了。
鲁智深一路上始终不发一声,这是他二进高府,第一次是偷偷摸摸前来,第二次却是被抬进来。
两名禁军将鲁智深扶起,高槛说道:“提辖可好能吃酒?”
鲁智深说道:“今日须有好酒、好肉。”
高槛说道:“那是自然。今日是兄弟无能,害得提辖白白挨了板子,这顿酒便当时兄弟赔罪。”
鲁智深说道:“怪不得衙内,在宝华山下,洒家还想要打杀了衙内,却想不到洒家的身家性命却是衙内所救。”
说到这里,“嗨”的一声重叹。
高槛说道:“提辖可是想起了林教头?”
鲁智深摇头道:“嫂嫂之死,洒家一直以为是衙内所逼,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史教头所说之话,却也并非没有道理。陆谦那厮为了自己前程,居然利用衙内陷害林冲,而嫂嫂之死,的确是林冲过于软弱,一纸休书便绝了嫂嫂生机……”
高槛暗道:“鲁智深是水泊梁山中极少数几个能看清楚事情本质的好汉之一,看来果然不假。看来他早已经看清楚了一切,只是一时放不下心中仇恨。”
几人来到厅中,高槛命人给鲁智深换软椅,并垫上厚厚的褥子。
三碗酒下去,鲁智深的话便多了起来。
“高衙内,当初我在京城听说你害得我林冲兄弟刺配沧州,嫂嫂在林冲刺配后自缢身亡,洒家恨不得立即找到你,将你打杀。却想不到,你我如今却同桌吃酒,这造化果真神奇。”
高槛说道:“全仗提辖深明大义,明辨是非!若非如此,高槛这条小命怎能逃得过提辖手心?”
鲁智深说道:“我绕过了你,林冲哥哥未必饶得,洒家……日后见到他,还不知怎么向他交代。”
高槛说道:“林教头之事,虽然是陆谦构陷所致,但起因还是在我。以后我见到林教头,自会当面请罪。”
鲁智深道:“你还敢见他?”
高槛说道:“提辖既然知道我们之间颇多误会,想必林教头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
鲁智深心中暗想:“以林冲的性格,就算见到了高衙内,恐怕也是不会动手的。他空有一身好武艺,行事却优柔寡断,实不是大丈夫。”
他是个快意恩仇之人,有恩必报,有仇也不含糊。但他结识林冲后,虽然十分投缘,但在林娘子一事上,他一直认为林冲过于软弱。特别是他知道林冲曾经当众休妻,认为他有失大丈夫胸襟。
这一场酒,一直吃到华灯初上,几个人都喝得东倒西歪。
结巴郎中站在院中不停叹气,说道:“受了……伤,不……不能吃酒……这样……这样会……会……”
一旁的来福、旺财差点急出一身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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