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父亲的肯定,白衣女子喜出望外,慌忙的往屋外跑,竟然在门槛上带了一下,一个踉跄,差些摔倒!见女儿没事儿,邱成便安心下来。只见邱成拉着韦四娘来到案边,先让她跪坐,然后在地下胡乱地翻找着那些纸张。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邱成起身揉了揉腰,将拾起来的纸张递给韦四娘。
“四娘且看,这便是这些天为夫魔怔的原因。”
“今有池塘长十五丈宽六丈三丈,共有二十个排水道,每个排水道每个时辰能进水3斛,出水1斛,现在15个管道进水,5个管道出水,问多久能把池塘灌满。”韦四娘读着白纸上的字,而后如同邱成一般,那对柳叶儿眉紧缩。
“这是何人所出题目,如此困难。难怪邱郎你这几天茶饭不思,焦头烂额。”
邱成有些无奈:“这是国子监几个郑氏弟子拿来的题目,以你家和郑氏的关系,若是这题解不出来,怕族中老人们又要起些言语。”
话到这里,便不得不说说这邱成和韦四娘。邱成排行老二,本是商贾之子,自幼聪颖好学,家中也财物颇丰。因此,其父兄想了诸多办法,将邱成送至官学读书。士农工商,商为末流,也正是因此,邱成在国学里很是收人排挤。无奈之下,邱成只得辍学回家,也正是这种经历,让邱成更加坚定读书的念头,即便辍学,却也在家里认真自修。虽然世家大族掌握着极大部分的书本,但市面上还是能买到一些比较生僻的杂书,邱成的算学也是在那个时候习得。
而后一次偶然,邱成遇到了韦四娘,这位出身京兆韦氏的嫡门庶女。正是这嫡门庶女的出身,让韦四娘在家中也不受待见,偶遇邱成,让韦四娘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因此,韦四娘多次从家中偷偷抄录一些书籍送予邱成,日子一长,两人暗生情愫。奈何京兆韦氏不可能同意两人婚事,直到生米成了熟饭,此时,并无沉河侵猪笼这种说法,特别是大业末年烽火四起,韦氏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理会韦四娘,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却也从此断绝了和韦四娘的来往。
直至武德五年,大唐第一次科举开科,邱成考得进士及第,被授予校书郎,京兆韦氏对邱成的态度有所好转。武德九年,邱成成了国子监算学博士,京兆韦氏算是彻底同意了这桩婚事。可这近几年来,郑氏和京兆韦氏的关系颇有些不和睦,如果郑氏子弟在算学一道难倒了邱成,估计,京兆韦氏族中那些老人要发火。
韦四娘眼神有些深情,嫁给这个男人,然后一路相濡以沫她从未后悔,但是,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得到家人的祝福?看着这个双眼通红,有些邋遢的男人,韦四娘不禁握住了男人的双手。
“阿耶,水来了。”这是白衣邱娟端着一个铜盆进来了。对父母的这种亲昵举动,这么些年一家三口相濡以沫,到时见怪不怪了。
邱成起身便去洗脸,这时韦四娘将案上的纸递给了女儿。
“娟儿,你且看看这个。”
“这是何人所出,且不说这题有多难,这倒是开了一个算学先河!”邱娟看着纸上的字,想了想回答道。看来邱娟继承了邱成年轻时的聪慧,想的比邱成更多一些。
听了这话,邱成立马放下手中的帕子,有些惊奇得看着女儿。“娟儿,你说这开先河,是甚意思?”
邱娟笑了笑,说道:“阿耶,且先洗脸,女儿不会在家里卖关子。阿耶且看,这题说的是池塘注水,一进一出,换个方向思考,民夫筑城是否也能这样计算呢?军粮运输损耗是否也能如此计算呢?”
邱成陷入了沉思。良久,邱成突然大笑:“哈哈哈哈,想不到,某的女儿这般聪慧!这些天来,为父进了一个死胡同,能提出这个问题之人必然是个大才,为父却只想把这题解出来,没能发现更深的意义。只是这一直解不出这题来,到时候还是会惹族中不快呀。”
说道这里,邱成心中突然有些郁郁,这么些年了,妻子好不容易能回家探望岳父岳母,如今这关系还没能捂热,怕是又要冷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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