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朝中惊变 (2-1)

朝堂之上，朝野告一段落，高力士站力于御座之侧，扯着尖锐的嗓音：“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下重臣四下看了看，无人出声。高力士见状正要高声喊退朝的时候，监察御史周子谅闪身而出。

周子谅朗声道：“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李隆基一看是监察御史，就随口道：“周爱卿有何事，但奏无妨！”

周子谅道：“启奏陛下，臣弹劾豳国公牛仙客无德无才，滥竽充数于相位！”

周子谅此言一出，惊呆了群臣，就连张九龄和裴耀卿都暗道不好，这下糟糕至极，可周子谅话已经说出口再无收回的道理。

李隆基脸色一寒道：“你可有何据？”

周子谅面露得意的道：“启奏陛下，臣闻到京畿有留言首尾三鳞六十年，两角犊子自狂颠，龙蛇相斗血成川。”

群臣再次大惊，卧槽尼玛，这不是武后时就有的谶词么？这要是真的，岂不是又要人头滚滚了？不少人甚至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当即就有礼部侍郎解之曰：“两角犊子，牛也，必有牛姓干唐祚。”

周子谅本以为找到机会弹劾一名不学无术的宰相牛仙客，不但能博得清名还能入了陛下的眼中，好飞黄腾达。

可周子谅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此举不但没有奏效，反而引来了杀身之祸。

李隆基勃然大怒，厉声道：“大胆贼子，竟敢引谶荒谬，妄陷大臣，来人，拉出去，杖毙。如有求情者，一同治罪！”

李隆基的帝王之怒，如天火降临，容不得任何人有异议，也没有人敢有异议，就是张九龄和裴耀卿在这个都不敢开口求情。

只因为他们知道，不但求情无用，反而会引来更大的祸端，若是被认为是结党共谋，那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周子谅的传来的声音逐渐的低微，最终了无声息，朝中群臣人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一发，谁也都怕就此惹祸上身。

李隆基见群臣不发一言，就站起身来，一甩袖子大踏步的走了。高力士忙扯了一嗓子：“退朝！”也就忙不慌的跟了上去。

待群臣走后，李林甫古井不波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狂喜，待走出朝堂没几步又转向而去，直接去见了李隆基。

杖毙了周子谅，李隆基犹自愤愤不平，召见了求见的李林甫，就道：“豳国公实有宰相之才，这点难道朕还会看错不成，姚崇、宋璟、张说，朕可曾看错一人，就连他张九龄，朕可有看错，可怎么就偏偏容不下一个牛仙客？”

李林甫道：“陛下慧眼识珠，所任命姚崇、宋璟、张说等人无一不是朝野所皆知公认的贤相。至于他们容不下牛仙童，臣直说一事，今日弹劾牛仙客的监察御史周子谅可是张相公初登相位时所举荐之人。”

李隆基脸色阴沉，度着步子四下走动。李林甫站立一旁，同高力士一般的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张九龄步履沉重的走出皇城，就看到对面裴耀卿站在那里，张九龄朝着裴耀卿摇了摇头，示意裴耀卿不必多说。

既然大势已去，那么就不必多牵连别人，哪怕是同样不好过岌岌可危的裴耀卿。

张九龄回到了位于长兴坊宅邸里，对老管家张成的问候充耳不闻，径直往书房走去。

伺候张九龄几十年的张成猜出了事情的端倪，心中也是一片的黯淡，吩咐人关好大门，随后走路后宅，看到红姑，就道：“红姑，去叫主母到书房。”

老夫人来到书房，关上门，在张九龄的对面坐下，陪着相伴数十年的夫君默默的坐着，相对无言。

良久，老夫人问道：“可是事无转机了？”

张九龄道：“已无转机了！”

老夫人道：“那我去让人收拾行礼细软，好及时动身！”

张九龄笑道：“那也不必如此着急，等圣旨一到，再收拾也不迟。”

老夫人站了起来道：“要不是长安城中还有我的曾孙子孙女，我一刻都不想待在长安城了，我这就去收拾，等圣旨一到，咱们就走！”

看着风风火火的老伴，张九龄不由得莞尔，心情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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