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仆人再次出来,态度明显客气了不少:“公子,我家大人请你进府一叙。”
刘循喜出望外,总算功夫没有白费,刘循急忙整理了一下衣冠,随着仆人进了刘府。
仆人一直把刘循引到刘巴的卧室,刚一进门,刘循便瞧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这人五旬左右,面容清减消瘦,薄薄的嘴唇紧闭着,颌下留着修长的胡须,眼睛微阖着,脸色明显有些苍白,乍一看真像是生了病。
刘循关切的问道:“刘公,你身体好些了吗?”
刘巴眼睛半睁半闭,缓缓的把视线转向刘循,见他脸色如此憔悴,眼圈微微有些泛红,不由得心里一颤:“公子,老夫偶染小恙,静养一段时日就好了,倒是公子你,气色似乎不太好,可要多注意身体啊。”
刘循叹了口气:“大敌当前,益州旦夕不保,形如危卵,身为州牧长子,循日夜忧虑,万分焦急,不瞒刘公,小侄现在吃不下,更睡不下。”
一方面,刘循真的很着急,他可不想刚来到这个世界,就把天府之国,拱手让给刘备。
即便日后刘备占据益州会重用他,也不如自己当家做主来的痛快,谁愿意寄人篱下?看别人的脸色?
另外,刘循知道刘巴是在装病,有意激他一下。
言外之意:“都火烧屁股了,你就别在家里装病了。”
“你在为刘备的事情忧虑?”
刘巴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冷硬:“当日我一再劝阻主公,请刘备入川,无疑于放虎于山林,必然会招致祸患。”
刘巴性情非常耿直,直到现在,还憋了一肚子火,刚刚还无精打采的面容,马上变得无比严厉,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此刻更是闪动精光,利刃一般犀利。
刘循深施一礼,坦然致歉:“刘公,家父已经知道错了,为此家父连日来也是寝食不安,悔恨不已,益州这么多臣僚,家父对我说,他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啊。”
“哼,他终于知道错了。”
刘巴发出一阵冷笑,心中的怒气稍稍消了几分。
刘循叹声道:“唉,刘备杀了杨怀高沛,已经夺取了白水关,现在兵强马壮,来势汹汹,涪城只怕也即将难保,刘公,现在军情十万火急,小侄希望你能原谅家父,不计前嫌,鼎力相助,挽狂澜于既倒,救益州于危难。”
刘备哼了一声,没做理会。
想把刘巴说服,看来没那么容易,他撅着胡子,瞪着眼,像个老小孩。
刘循索性豁出去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刘公,我替家父给你赔罪了,现在益州危于累卵,朝夕难保,还望刘公以大局为重。”
刘循的举动,可把刘巴吓了一跳,杀人不过头点地,刘循是益州的继承人,身份何等尊贵,何况他已经认错了,现在更不惜降尊纡贵,当面给自己下跪,难道自己就没错吗?身为臣子跟君主置气,装病卧床,一装就是一年多。
刘巴慌忙坐起,劝说道:“公子快快请起,休要折煞老臣。”
一边说,刘巴一边下了床,动作之灵便,令人叹为观止,哪里像是有病之人。
刘循反倒固执的说:“如果刘公不答应襄助小侄,小侄就不起来。”
“好吧,好吧,你快起来吧,我答应你。”刘巴被刘循这么一闹,彻底没了脾气。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刘循觉得,自己这么做,并不是丧失尊严,没有骨气。
魏延怎么样?响当当的一条好汉,跟黄忠争功,惹得黄忠不满,二话没说,魏延便给黄忠跪下了。
不怪刘巴生气,刘璋的做法,实在是不得人心,有些窝囊。
那么多忠臣贤士,一再苦劝,不让刘备入川,可刘璋不仅不予理会,反倒把他们,训的训,贬的贬,寒了大家的心。
郑度如果不是刘循阻拦,早就贬职了,黄权也被外放了,王累掉死在城门前,刘巴负气回家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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