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边儿去!”宋横回头瞪了他一眼:“策玄卫臭名昭著,就你那身狗皮,也不怕污浊了大人的名声!宋某身上这铁制两档铠校尉大人尽管披挂。”
小六子羞臊地低着头,弓着身子退到了人群后面。
林祈年把青铜盔接在手里,对宋横说:“甲就不要脱了,本大人收服溃军,靠的不是这些光鲜表皮,而是赫赫威名。”
容晏想要吐槽,你一个假冒的校尉,哪儿来的赫赫威名?
他戴上这青铜盔之后,反而显得更招笑,身体失去了黄金比例美感,跟那端午庙会上扭花鼓的大头瓷娃娃差不多。
林祈年自己当然感觉不到,他提着剑带领众人爬上山坡,从浓密的山林中攀下山脚,官道已尽在眼前。
宽阔的黄土路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细尘,还有无数点缀其中的马粪。这就是十万大军过境带来的后果,人和马匹踏出弥漫飞扬的尘土,三天三夜都不落,落下来后就是这副景象。这尘土细密到脚踩进去,立刻迸溅出无数灰尘在空中飘荡。
他这三百多人的小队伍踏在浮土尘上,也产生了尘土飞扬的效果。
……
官道三里地外的陈家村里鸡飞狗跳,十几个持刀的溃军在村里大肆抢劫。陈国大军过境时,村里倒没有遭受劫难,反倒是从边关逃过来的溃军,干起了禽兽的勾当。
“咯咯!咯!”一只母鸡跳上了光秃秃的夯土墙,在墙头上惊叫徘徊。突然飞下来一顶铁盔,砸出了纷飞的鸡毛。母鸡飞到地上,披着铠甲的身影扑出墙头,哗啦声蹬塌了半面墙壁,土块坷垃飞溅了一地。
“嘿,往哪儿跑!”
另一名溃兵从柴门中跑出,跟这名兵卒一前一后围堵起了母鸡,两人撞成一团,终于把这鸡提在了手中。
“今天晚上终于能开荤了!”
院子里的土坯茅草屋木门紧闭,窗棂上的糊窗麻布破了两块,布片在风中轻轻摇摆。破口处的黑暗透出一老一少两只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母鸡被人揪住双翅。
“奶,他们把咱能生蛋的母鸡抢走了。”
老妇慌忙捂住了孩子的嘴。
“憋说话。”
她皱纹丛生的鼻头一张一翕地抽噎着,殷红的眼眶中流出两条泪道道。
村东头的柴门中走出两个兵卒,其中一人的身后背着半布袋粮食。
“你们这些畜生!这是俺家的口粮啊!”蓬头垢面的妇人挣脱了丈夫的拉扯,冲上去抓住粮袋子要抢回去。
兵卒回头一脚踹在妇人的肚子上,将她蹬回到了院子里。
“贼婆娘!再敢追上来,老子一刀剁了你!”
这十几名溃兵一路搜刮着来到村里唯一大户陈秀才院门口,这院子门墙高大,门前立有缺角上马石,虽然墙皮脱落,房顶瓦砾破碎,看上去年久失修,但这算是陈家村唯一的地标建筑。
溃兵头目头戴青铜盔,身披铁片两裆铠,将手中钢刀拄在地上,回头鄙夷地看了众兵丁一眼,指着前方大门笑道:“瞧你们那点儿小家子气,这才是真正的肥肉,家里没个几十石米粮,他好意思叫大户吗?”
“走,兄弟们跟咱进去吃大户去!”
一名兵卒当先冲了上去,用肩膀硬扛了一下门壁,感觉纹丝不动,抽出钢刀伸进缝隙拨门栓,门栓却是被锁死了,大门后面好像还撑着顶门棍。
“队正,这陈秀才从里面把门给封死了。”
“封死了?”溃兵头目恼怒地翘起了小胡子“他娘的!给我撞!给我砸!我就不信砸不开这破门!”
兵卒们到处去寻找作案工具,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株干裂杨木,几个人抱着往门上撞去。
咚!
听得声音挺大,但那大门却是纹丝不动。
“再来!”
“再来!”
接连撞了十几下,门上顶多被蹭掉些木屑,仍然稳如磐石。
头目擤着鼻涕骂道:“一个个没吃饱饭是不是!他娘的给我用点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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