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伯爵之子 (2-1)

刘牧垂头丧气地跟着朱元璋回到了庄子上。

朱元璋面南而坐，端坐于大堂之上。朱标负手而立，面带微笑站在他的身旁。亲军都尉府的一干侍卫们则是站在朱元璋的两侧。

朱元璋免去了刘牧和刘继善的跪拜之礼，但是站在朱元璋面前，刘牧父子二人浑身的不自在。

刘牧第一次有了家不是家的感觉。

朱元璋喝了一口刘继善奉上的茶，闭上眼回味无穷，“朕还是觉得咱淮西的茶好喝啊，喝着亲切，喝着舒服啊，哈哈。”

朱元璋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爽朗的笑容，想到以后朱元璋的所作所为，刘牧都会觉得这每一声笑容都是那样的渗人。

“皇上要是觉得这茶好喝，草民给皇上备一些，返京的时候带着。”得知黄让便是当今皇上之后，刘继善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一句话说错，惹来杀身之祸。

“那一定得带着了，别这么小心，你还是朕的恩公啊，没有你，哪有朕的今日啊，哪有如今的大明啊，你才是这大明的第一功臣。”

听完朱元璋这句话，刘继善没有一丝高兴，反而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上，“在下只是一介草民，能有幸遇到天子，那是草民的荣幸，怎么敢言功劳呢？”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朕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以后你就不要自称草民了，宣旨。”

身旁的太监将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取了出来，扯着嗓子，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刘继善为人忠厚，心地纯正。。。。。。”

刘牧扶着父亲跪倒在地上，圣旨里的文言文很长，刘牧就算听了也进不到脑子里去，直到圣旨最后，刘牧听到了最关键的信息。

“特封刘继善为义正伯，食五百石。”

我去，这朱元璋这也忒大方了吧，就因为当年的一碗粥，几块干粮，就直接封了个伯爵。要知道刘伯温为了大明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也不过是一个获封了个诚意伯，食禄只有区区的二百四十石。

爹是真会投资啊。

过了好久，刘继善才从地上地上站起来，满脸老泪纵横，抱着刘牧的胳膊，“爹封爵了，伯爵，以后你就是伯爵之子了，等哪一天爹要是走了，你就是伯爵了，爹也就放心了，不怕有人欺负你了。”

听完刘继善的话，刘牧的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这老头，无论有啥好处，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自己这个儿子。

朱元璋也被刘继善这句话给震撼到了，不自觉地看了眼身旁的太子朱标，仿佛在跟他说，等朕走了，这天下便是你的了。

一股担忧之情很快就取代了刘牧心中的喜悦，做朱元璋的功臣可能是这个时代最痛苦的人了，只要稍微了解一点明史，就会知道朱元璋对功臣做得那些事情。

但是刘牧忽略了一点，像李文忠，徐达，沐英，汤和这些朱元璋真正的核心人物可都得到了善终。

朱元璋喝着茶，等刘继善逐渐恢复平静，“朕此番前来，还有一件事情。”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草民一定马上去办。”刘继善还是没有适应自己勋贵的身份，依然自称草民。

看样子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的，朱元璋也不在强求，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刘牧，就连太子也将目光投向了刘牧。

刘牧被这两束目光看得心里有些发慌，仿佛自己就像是摆在货架上的货物，供人挑选。

果不其然，朱元璋接下来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刘牧。

“这刘牧也老大不小的，不能老是在这山野之间做一个教书先生，朕打算将他带回京城，好好地培养，将来也好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啊。”

到此，刘牧终于明白了，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无论前面造访刘家庄，还是现在封刘继善为伯爵，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啊。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自恋，但是眼前的形势让刘牧不得不这样想啊。

还没等到刘牧表态，刘继善又跪倒了在地上，恳求道：“皇上，草民此生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求他有什么出息，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此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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