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当年事 (3-2)

季迎梅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缓缓地转身，睁大了眼睛看着顾梦凌，而顾梦凌也流着眼泪看着她。

“你真的是梅儿？”顾梦凌说着慢慢地朝季迎梅走过去。

“你……你是我娘？”季迎梅似乎不愿意相信。

“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梅儿！”

顾梦凌流着泪走过去抓住了她的胳膊，仔细地看着她，但季迎梅却突然挣脱了，并且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不要碰我！”季迎梅说着泪如雨下，“你知道我们姐妹俩从小没有娘，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梅儿，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啊！”顾梦凌低着头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们？当年你为什么要走？”

“我、我……“顾梦凌似乎是说不出口。

宋慈看了看旁边的众人，然后让禇瑛和陈恒带着众多差役先回通判廓舍，接着又对钟文轩说：“钟公子，你先回钟府去吧，本官有事情要和她们母女说，你在这里不方便。”

钟文轩于是告辞离开了。

宋慈看人都已经离开了，便说道：“说吧！你想让迎梅姑娘原谅你，那她就有权利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事情。”

宋慈看着顾梦凌，似乎是在等着她自己讲出来，但顾梦凌还是没有开口。

“好吧，你不说，那就让本官替你说吧。”宋慈停顿了片刻，扭头看了看顾紫萱，然后问顾梦凌，“紫萱姑娘本来是叫邱紫萱，对吗？”

顾梦凌抬起头吃惊地看了看宋慈，却并没有说话，又低下了头去。

“当年你嫁给了恩师季经纶，而且还生下了两个女儿。可是你不满意过清贫的生活，于是在第二个女儿还不到一岁的时候，你便又开始出去表演歌舞，就是在这个时候，你认识了建宁当地的首富邱家的长子邱逢元。那邱逢元当时到建阳来游玩，他一定给过你不少的钱财，你于是便放肆了起来，之后你发现自己怀了孩子，便有了更进一步的想法。

“你想要和恩师和离，但恩师并不知情，所以不愿意和离。于是你便离家出走，跟那浪荡子住在了一起，这件事情我是后来听人说起的。你以为那邱逢元既然是建宁首富的长子，一定会非常有钱。但其实那邱逢元整日只知喝酒、赌钱，有时还逛妓院，所以邱员外早已经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并且将他赶出了家门。

“你当时肯定并不知情了，只知道他看起来腰缠万贯，出手阔绰，可当他说要带着你离开建宁的时候，你才开始仔细地了解这个人，知道了他与邱员外断绝父子关系的事情。我想你当时应该也想过回家去，但你害怕被人唾骂，终归是没有回去。”

“那个天杀的邱逢元！”顾梦凌似乎一说起那个人便一肚子的火，他看到季迎梅后又缓缓地低下了头，“我、我那个时候已经回不了头了。”

“你们走的时候，邱逢元曾经告诉过一个他认识的人，说你们要去汀州。昨天我想起了这个传闻，于是我就跟一个在汀州为官多年的朋友写了一封信，他调查了之后在回信里告诉我，说你们在汀州住了许多年，不过之前你们是从南剑州过来的，而且你们当时带着孩子，那么看来传闻有误，你们离开建宁之后应该是先去了南剑州，你应该是在南剑州生下了紫萱姑娘，然后又来了汀州。

“听说那邱逢元到了汀州之后依然不改自己的本性，钱都被他赌没了，你不得不又重操旧业，干起了表演歌舞的老本行。后来有一天他在妓院里喝酒之后没有钱付账，被人赶了出来，最终死在了路边。你于是就带着女儿东奔西走表演歌舞，最终来到了这邵武军，这中间肯定受了不少的罪吧？”宋慈说完看着顾梦凌。

“这都是报应！就算我与季经纶已经没有了情义，但我不该抛弃自己的女儿，特别是莲儿，她当时还不到一岁！我这都是报应呀！”顾梦凌哭着说道。

“迎梅姑娘小小年纪要照顾妹妹，大了之后又要照顾父亲，一定也受了不少的罪！”宋慈又说道。

听了宋慈的话，季迎梅流出了眼泪。

“女儿，”顾梦凌走到了季迎梅的身边，泪流满面地说道，“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求你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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