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归去 (3-1)

“老掌柜”把自己脸上的东西都去掉了之后，露出了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应该不到四十岁的年纪。这时，姜兰心慢慢地从后面走了出来，她用手指着掌柜，吃惊地看着她。

“三娘？是你！”

掌柜冲她笑着点了点头。这时，林曦肴也从几个人里走了出来，来到了掌柜和姜兰心的面前。

“三娘！居然会是你！我现在才明白，你一定是事先认出了我！”林曦肴说道。

“没错。不过你真的变了很多，你来了之后，我盯着你看了很久才认出了你的样子。”掌柜的说道。

“曦肴！我居然没有认出你来，你之前可是很容易害羞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姜兰心对林曦肴说道。

林曦肴低头抹了抹眼泪，又抬起头说道：“我也没能认出你来，兰心姐，这些年你可是憔悴多了，你肯定受了不少苦。”

掌柜拉着姜兰心的手说道：“兰心，忘掉过去吧，不要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你这样的人应该幸福。”

然后掌柜又拉住了林曦肴说道：“曦肴，我刚开始的时候还非常怨你，可思来想去之后，我明白那不是你的错，你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子当时又能怎么样呢？那是孩子们的命！”

三个人一起痛哭了起来。

“三娘，你也不要再责怪自己了。”林曦肴说道。

“三娘，这些年最受苦的人是你呀！”姜兰心说道。

两个女人安慰着哭泣的掌柜。宋慈等她们的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才又开始发问。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吗？”

掌柜的擦掉了眼睛，然后转身看着宋慈。

“‘见手青’和那密道，大人都能知道得这么清楚，那我也没什么好抵赖的了。我其实不叫王二凤，我的真名叫做王三娘。”掌柜说着扭头看了看另外那几个房客，然后笑了笑，“既然大人能够说出那畜生的真名，我想大人已经知道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情了。”

王三娘好像在回忆往事，似乎痛苦又袭上了心头。

“我是十几年前余家的奶娘，我对余家有很特别的感情。当时余夫人对我特别的照顾，对待我家里人也像是对待自家人一样。我非常仰慕她，也仰慕余将军，我喜欢余家，更喜欢余家的孩子。他们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我甚至对他们比对我自己的孩子还要好！”

王三娘稍微停顿一下，似乎是在抑制自己内心的痛苦。

“余家遭受劫难之时，我正在自己的家中，连夫人和孩子们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我一直不能忘怀，我忘不了夫人，更忘不了那两个小孩子明亮的眼睛。所以我之后一直心神不定，会突然痛哭起来，还动不动就会发脾气，我的夫君因此离开了我。我并不怪他，但只是可怜了我的这个小女儿，当时她还非常小。”

王三娘说着又把王翌菡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脸上显出了慈祥的面孔来。可一会儿之后，她的脸色就突然变了，显出了憎恶的表情，眼中放射着凶光。

王三娘又把王翌菡推开，让她自己站好，然后严肃地看着周围的人。

“大人说的没错！买下这破烂不堪的幽赜客栈，并且对那两个房间进行改建，就是为了宰那个畜生！”王三娘咬着牙说道，“本来前天夜里我就要动手了，可是我刚刚从外面的那个书橱进入密道，就听到有人在走廊上走动，我于是就在密道中等了一会儿，可那个人却叫醒了那个施崇恩，并且进到了他的房间里面。那畜生醒了之后便会警觉，当晚想再杀他恐怕不容易，于是我便出了密道下楼去了。本来我以为这次的机会已经失去，已经准备好要等待下一次了，却没想到老天突然刮起了大风，让那个畜生走不了。这难道不是天意吗？是上天要让那个畜生死！”

王三娘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逐渐舒展了开来，并且显出了欣慰的笑容。

“现在好了，那畜生死了，变成了他早就应该成为的东西。”

听完了王三娘的话，宋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乎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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