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县尉吸了一口气说道:“哎呀!这个嘛,以下官的才能,着实不好判断。刘知县乃是本县之魁首,还是由知县大人您定夺吧!”
“对对对,知县大人乃是一县之长,还是由您来下定论吧。”孔县丞说道。
刘明仁又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范县尉何必拘于此礼,但说无妨!”
“哎呀!下官看了许久,就是凶手没有取走财物这一点,着实令下官百思不解啊!所以还是得要请知县大人为我解除迷惑!”
“是啊,我也是陷入了迷雾之中,辨不清方向了!还请知县大人指点迷津。”孔县丞又说道。
刘明仁又笑了笑,扭头去找宋慈,却看到宋慈此时在那座茅屋之中,正在观察着任安的尸体。于是刘明仁就没有去叫宋慈,而是又看了看茅屋外严云的尸体和两个人脱下来的衣服和钱物,然后就准备说出自己的判断。此时宋慈正好从茅屋里面走了出来。
“依我看,”刘明仁兴高采烈地说道,“两名死者身上所携带的财物都没有减少,这一点最是可疑!若是被他人所杀,凶手必然不会不把钱财带走,因此我判断,这两名死者乃是互相殴斗,最后两败俱伤而死。”
“对对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知县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孔县丞兴奋地说道。
“哎呀!知县大人这么一说,令我百思不解的谜团一下子就解开了!”范县尉激动地说道。
此时宋慈却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思考之中。
“而且我已经推测出是两个人在用拳脚殴斗之后,相对矮小的任安吃了亏,气愤不过,于是便拿了刀先将屋外的严云砍死,然后又跑回了茅屋之中,他内心恐惧,因而自杀而死,也因此任安的身上只有脖颈处有伤。”
“对对对!知县大人观察得果然仔细,怪不得那任安的身上只有脖颈处有伤呢!”孔县丞说道。
“哎呀!大人的判断果然条理清晰,两人先是争斗,任安吃了亏气不过,于是便拿刀先将严云杀死,然后再举刀自杀。嗯,经过大人的点拨,我终于全都明白了。”范县尉说道。
刘明仁正在愉快地笑着,却听见那严云的舅舅说道:“大人,我这外舅来了几天了,和那任安关系很好,怎么就会反目成仇动了刀子呢?还请大人明察啊!”
那任安的母亲也哭着说道:“大人,我儿子生性胆小,从不与人争斗的,他是绝对不敢拿刀杀人的呀!大人,您要为我死去的儿子伸冤啊!”
刘明仁的好心情似乎被打扰了,脸上显出颇为不屑的表情,转身背对着他们,走到了一边。孔县丞和范县尉看了看刘明仁,然后分别走到了那两个人的面前。
“你这刁民!知县大人好心为你调查命案,还你外甥的公道,你居然还在这里胡搅蛮缠?”孔县丞说道。
“你这泼妇!刘大人还没有怪罪你儿子杀人的恶行,你竟然就在这里耍起了无赖,撒起了野!小心把你带回公堂,治你个纵子行凶之罪!”范县尉说道。
严云的舅舅和任安的母亲都被吓得坐在了地上,不敢再说话。这时,宋慈似乎已经想清楚了自己的问题,于是走到了刘明仁的面前。
“大人,我认为情况并非如此。”
刘明仁看了看宋慈,脸上的表情似乎既吃惊又不解。而孔县丞和范县尉听到宋慈的话,似乎也都有些吃惊,都扭过头看着宋慈。
“如果只根据想象来推断,确实可以作出这样的判断,但只凭想象便下定论很容易有所遗漏。此案最关键的是要判断出屋里那名死者,也就是任安的致命伤是哪一处。我刚才观察了很久,发现他脖子左边的那处锐器伤并不是特别深,更严重的伤乃是他后脑右侧脖颈的那一处。如果任安是自杀身亡的话,那就只能是脖子左边的伤是致命伤了,因为谁也不会把刀放在自己的后脑上去自杀,那样做胳膊使劲儿会很不方便。”
此时刘明仁脸上的那块黑痣似乎有些发热了,他不断地用手去挠着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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