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圆明白这个人可能确实不好对付,但他还是很有信心,因为他之前曾经也遇到过许多装模作样的官员,但最后他发现其实都只是在装模作样,做做样子而已。等和自己混熟了,拿到了钱之后,就和别的官员一模一样了。
秦方圆把尸体前后两面都看过了之后,把尸体又翻了回来,重新将白布盖在了尸体上面。
“大人,我又验了一遍,身上没有伤痕,确实是病重而死的。”
宋慈的眼神开始变得犀利起来,他盯着秦方圆,秦方圆的脸上似乎感受到了灼热。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宋慈冷冰冰地说道。
秦方圆的额头冒出了汗,他的手有些发抖,但毕竟刚才已经商量好了,在做生意上秦方圆还是挺讲信用的,他还是很想挣这笔钱。
“是、是、是得了重病而死的。”秦方圆发抖着说道。
宋慈闭上了眼睛,捏着自己的拳头,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气。少顷,他又睁开眼睛,怒视着秦方圆。
“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把尸体洗得干干净净,我就看不见死者脑后左侧的伤痕了吗?”
秦方圆这下彻底慌了,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和以前那些不懂装懂的官员真的并不一样。
“说!你收了江员外多少钱?”宋慈怒吼道。
秦方圆吓得跪倒在地,不住地颤抖。旁边的江员外也跪了下来,不住地说着饶命的话。
宋慈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转向了死者的姐姐。她此时依然站在一边,低头不语。
“为何你也一言不发?难道你也收了钱吗?难道这钱比你弟弟的命还要重要?”宋慈对死者的姐姐说道。
死者的姐姐穿着单薄而劣质的衣服,眼中流出泪水,但仍然一言不发。
“大人!你听我说,”江员外跪在地上说道,“大人呀!我并不是有意将他杀死的,只因此人与我的小妾私通,我知道后前去质问于他,没想到他不但不知羞愧,还居然口出狂言羞辱于我,我于是一气之下和他打在了一起,但这厮是个年轻后生,身强力壮,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无奈之下,才抓起身后的烛台砸了他的脑袋,没想到就这一下就把他给砸死了!常言说,家丑不可外扬,秦仵作说可以替我遮掩过去,我这才出此下策的呀!”
“你起来吧,将你那小妾等证人都带过来,我要审问她们。若果真如你所言,知县大人必会额外开恩。但你杀死人命,又妄动尸体,还企图隐瞒罪证,恐怕刑罚是难免了!”
“谢大人。”
江员外哭丧着脸,似乎是在为之后自己将要遭受的刑罚担忧着。
“至于你,秦仵作!你收受贿赂,故意隐瞒伤痕,还企图蒙骗验尸官员,差点造成冤案!定当严惩不贷!上枷!”宋慈说道。
几个衙役立即走上来给仵作秦方圆带上了枷。宋慈准备自己验尸,这时陈恒走过来阻止。
“大人,你不必如此,还是我回去再叫一个仵作过来吧!”
“不必!那样又得耽误半天时间。”
宋慈亲自将尸体又检验了一遍,然后填写好了检尸格目,之后他进了江家宅院,到江员外失手打死人的案发现场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特别是那枚烛台和放烛台的那张桌子——江员外被死者掐住脖子后靠在了这张桌子上面,宋慈仔细地观察了上面的痕迹。然后他又审问了江员外的小妾等相关的证人,把案情调查得清清楚楚,最后他写了一份调查报告,和那份检尸格目放在了一起,带着尸体和相关人等一起回到了县衙。
刘明仁看了宋慈带回来的检尸格目和调查报告之后,抬起头笑着对宋慈说:“宋主簿果然认真仔细,调查得如此清楚明了,还写好了结论,给我省去了许多麻烦,看来我只要按此宣判就可以了。”
“大人不要见怪,我只是写上了自己的看法,宣判还是要由大人来定夺。”宋慈辩解道。
“呵呵,宋主簿客气了。”
“大人,不过宋某还是以为,那江员外或许可以格外开恩,但这秦方圆的所作所为着实可恶!这种胆大包天的狂妄奸诈之徒必须严惩,才能够彰显敕律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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