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客人在得到提醒之后便立即要求结账,你们这时也松了一口气,这第二个客人终于要走了,而且你们此时的注意力一定都在这刚进来的第三个客人身上,而这第三个客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带。经过了几次紧张和几次放松之后,你们的警惕性已经不可避免地松懈了下来,你们当时一定觉得凶手恐怕是不会来了。
“而正是这个此时已经不被你们注意的第二个客人,在走过你放刀的凳子的时候,趁你们正注意着第三个客人的时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你们的视线,装着是在门口的桌子上整理自己的包裹,实际上是快速地从包裹中掏出了他随身带着的那把腰刀,换掉了你放在门口凳子上的那把刀。”
“那把刀?”陈恒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是府衙那个被杀的值班衙役的!”
“没错!当时我问都丢了哪些东西,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却没有告诉我。”
说到这里,宋慈想起了当时在府衙和连净贤的对话,感到有些气愤。
“他怎么就能肯定我的刀会放在那里的?”陈恒问道。
“他不能肯定你的刀会放在那里,但他能肯定你的刀一定会乱放,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你的习惯!”宋慈说。
陈恒的脸上显出惊恐的表情,身体晃动了两下。
“当凶手看到第二个客人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可以行动了。”宋慈继续说道,“凶手换上了便服,爬上墙挑开窗栓,进到了房间里面,在床边杀死了晕睡着的张俞,并把他的尸体放在了床下,然后又用毯子盖住了地上的血迹。正在他清理窗户旁边的痕迹时,听到了你上楼的声音,而这正是他在等待的。于是他跳上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让你以为当时张俞还活着。”
“他就不怕我走过去查看吗?”
“不怕。”
“为什么?”
“还是因为他了解你!他知道你整日浑浑噩噩,已经丧失了责任心,喝了酒之后就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他知道你最多只会看一看人还在不在,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房间里面有什么不同!”宋慈有些生气地说道。
陈恒听着宋慈的话,不禁悲从中来,惭愧地低下了头。
“是我把凶手引来,才让张俞死于非命的!”
“不,即便你不把凶手引来,凶手自己也会主动请缨的!”
陈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道:“我想先去北城门外看一看。”
宋慈思索了片刻说道:“我看你还是先不要去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
在临安城外北边的一片坟地里,禇瑛正跪在杜婷萱的墓碑前,她跪了很久,一声不吭,只是不住地流泪
“婷萱姐,”禇瑛自言自语道,“你也像我娘一样离开了,我现在终于明白死是怎么一回事了。”
禇瑛低下头,使劲地闭上了眼,似乎想从眼眶中挤出她剩余的眼泪。她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眼睛突然变得明亮了起来,她坚定的眼神里闪着灼人的光芒。
“婷萱姐,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天空晴朗,没有一丝的风,禇瑛又跪了许久,一只蝴蝶飞到了她的头上。禇瑛伸出手,想接住它,蝴蝶受到惊吓,又飞了起来,禇瑛于是站起来,跟着蝴蝶,朝着一片树林走去。
此时在临安城中,一个头戴长翅官帽,身穿紫色官服的老者一脸愁容地骑在马背上,朝着临安城的北门走去。他就是左丞相谢洪德,昨天刚刚参加了御前会议,会议的结果却让他始料未及,皇帝让他这个五十多岁的宰相去前线督军。想着马上要遭的罪,谢洪德就立刻觉得浑身难受。
谢洪德的身旁有一个比较年轻的小吏,也是一脸的愁容,垂头丧气地骑着马,因为他要陪同谢丞相一起到前线去。他们的边上还有四匹马,马上坐着四个军校,这些军校是护送谢丞相到前线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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