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赶快把刀抽了出来,那上面似乎染满了血迹,而且血还没有干,正顺着刀的边沿往下面流着,刀鞘里面的血似乎更多,随着刀被抽出来,血也从刀鞘中被带了出来,顺着刀鞘的壁往下面流。陈恒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刀,似乎比起地上的尸体来,更让他自责的是自己的这把刀。
宋慈看了看陈恒手中正在滴着血的刀和刀鞘,但他似乎并没有被陈恒的刀所吸引,他转身开始查看着屋子里面的所有东西,但看了一遍之后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不过他好像是又闻到了什么气味,用鼻子不断地嗅着,慢慢地他走到了窗户的旁边。宋慈看着那个对开的窗户,用手推了推,窗户下面用栓卡住了,关得严丝合缝。
这时掌柜突然走了进来,她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冷笑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转过身去,准备往外走。
“店家,我们都会守口如瓶!”宋慈说着看了看屋里面的所有人。
大家都明白了宋慈的意思,都纷纷说“是啊,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用不着,说出去我也不怕,反正过几天我就不打算在这里做生意了。”
掌柜走后,宋慈看着地上的尸体,揣摩着她刚才所说的话。
吴秉公带着仵作来验了尸之后,就把张俞的尸体带走了,陈恒等人帮着掌柜一起清理好了屋子之后,也回府衙去了,邓忠和两个兵士也回了军营,宋慈于是一个人走到了楼下。这时他看见那个疯女人蒋氏穿着干净的衣服站在后院和厅堂的连接处,掀着布门帘,正在冲着他傻笑。宋慈觉得,这笑容似乎是一种嘲讽,嘲讽着自己的无能。
宋慈来到了府衙,想找陈恒问一些事情,却被告知陈恒已经被羁押了。宋慈大惊,赶快赶到了通判官邸,向连净贤询问原因。
“盗犯张俞被杀,陈恒的刀上满是血迹,之前又都是他一个人进去的,不是他杀的人,还能是谁?”
“陈恒刀鞘中的血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人血。”
“嗯?你这么说有什么凭据?”
“陈恒的刀鞘中居然会有那么多的血,兄长不觉得这太夸张了吗?”
“这有什么夸张的?”
宋慈思考了片刻,又说道:“凶手这次杀人所用的凶器和府衙中那名衙役被害时的凶器一样,都是前后平直的刀,而且致命伤处也一样,都是穿左胸而过,一刀致命。但如果仔细查看尸体的伤口,就会发现还是有所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
“上一次尸体伤口处下方的皮肉裂开,而这一次是伤口上方的皮肉裂开。”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上一次凶手是刀刃冲下刺入死者胸口的,而这一次则正好相反。”
“这一次是刀刃冲上?这么说不是同一人所为?”连净贤皱起了眉头。
“不,凶手是一个用刀的高手,而高手练刀总会有一定的习惯,如果刀刃冲上刺别人,那么就意味着刀竖立起来的时候,刀刃是冲着自己的,没有人会这么做。”
“那你的意思是?”
“这样就只有一种可能,凶手似乎不想弄脏床上的东西,他是先把死者拉到了床边,让死者头朝外,脚朝着床里面的墙壁,然后才把刀插入了死者的左胸。他的刀并没有反过来,而是把死者的身体调转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死者的床上倒是没染上血迹,但是凶手是怎么做到这些的呢?”
“这一点我还没有想清楚。”
“你说这么多和陈恒刀上的血有什么关系?”
“兄长你想一想,凶手考虑得如此细致,他会傻到在杀完人之后都不擦拭一下,就直接把刀插回自己的刀鞘中吗?就算凶手没有擦拭,杀完人后就立刻把刀插回了刀鞘中,那把刀上所留存的血,能多到从刀鞘中涌出来吗?”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是有人事先准备了一定量的不知道什么血,然后直接把血灌入到了陈恒的那把刀的刀鞘中,再把刀插上。刀平放了之后,刀鞘中存在于底部的血渐渐铺满了整个刀鞘。陈恒又把刀拿起来之后,随着他行走时候的晃动,刀鞘中的血便慢慢地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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