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文化集中体现在“词”的转型发展。
唐国与蜀国,便是南方的文化代表,彼此亦存在竞争。
二者的共同点在于各自的皇帝都算是“文人”,蜀国的孟昶及唐国的李璟皆精于音律,治下颇有擅于制词之臣。但无论在数量还是质量,唐国始终不如蜀国。
蜀人赵崇祚编辑《花间集》,中收录十八位词人的作品共五百首,十八人除温庭筠、皇甫松、和凝三位与蜀无涉外,其余十五位皆活跃于蜀国,或生于蜀中,或宦旅蜀中。
这让李璟很不爽,让唐国臣民很不爽,这是红果果的忽视哪,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也只能忍了,万事忍为先,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时风平浪静,君子忍人之所不能忍,容人之所不能容,处人之所不能处……
好吧,也甭自欺欺人了,事实就是真有不如,不愿承认罢了。
或许,终有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出现在唐国的上空,大喝一声:“蜀国小儿,且吃俺一棍!”
咳,乱世需要英雄,时势造英雄。
李惟,便是这个英雄,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大英雄。
此非夸张,唐人多傲骨,或者说是被暂时的歌舞升平、纸醉金迷蒙蔽了双眼,自信心膨胀,八荒四合唯我独尊。在词作方面却让蛮夷蜀人压了一头,自是心有不服且无比憋屈的。
李惟,出现的太及时了。
《爱莲说》,《水调歌头.中秋月》,《雪梅二首》,《卜算子咏梅》,《山园小梅》……蜀国人,来来来,咱比比看,比比孰高孰低?让你嘚瑟,咱唐国只李惟一人便可敌蜀之一国也。
这种事,往小了说,是个人崇拜,往大了说,是国家需求。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造星运动拉开了帷幕,直至一步步将李惟推向了神坛。
当然,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还得需要一个过程。
这样的结果,是李惟始料未及的,却也算符合他的初衷,只不过步子一旦迈的大了,容易扯蛋……
这些都是后续发展,“寻梅文会”次日,李惟早早的便起了床。
实际上他并没有睡好,一来多少有些认床,又喝了点酒,大脑皮层处于亢奋状态,迟迟未能入眠。迷迷糊糊的勉强入睡,却又做起了乱七八糟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要命的是,他梦见的是周蓁蓁。
在梦里,他在河这边,她在河那边,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她河着河畔行过杨柳岸,穿过芦苇丛,乌丝随风飘扬。他在这边喊她,但她充耳不闻。忽然,平静的河水如海水般汹涌翻腾,卷起千层浪。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潮水吞没,焚心似火。在最后一瞬,她方看了他一眼,目光沉静,古井不波……
醒来时,他只觉浑身冰冷,原本是汗水湿透了衣衫。
这样的梦,让他心神不安,唯有安慰自己说梦与现实恰恰是相反的。
对周蓁蓁,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也不晓得自己会怎么做,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雪已经停了,推门望去,但见庭院里积雪皑皑,树枝间、屋檐顶、阑干上尽皆披上素衣,唯有梅花挣脱开雪的束缚,静静的绽放在枝头,红的紫的粉的花瓣与雪的白形成了一幅色彩分明却异常和谐的图画。阳光映射下,白茫茫一片,晃得人不由眯起了眼睛。
呼吸间,空气的清新叫人心怡。
伸展活动着有些发僵的身子,微笑着与打扫走道积雪的仆人打声招呼:“早啊。”又和刚刚推门而出的钟灵、周聪说了声“早”,看见被仆人们扫成一堆堆的积雪,他忽然童心大起,向周、钟二人挥挥手:“堆雪人去。”
堆雪人?要不要这么无聊?
钟灵抱着手倚着门静静的看李惟兴高采烈地玩雪,面无表情,一如既往地摆造型装酷。
周聪的表情倒是丰富的很。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以为自己对这位表兄慢慢的有所了解,但显然只是了解个皮毛。惊才绝艳、名动江都的大才子呀,甚至有人惊叹“百年不遇”的李爱莲,居然有这么调皮的一面?瞧他那不亦乐乎的模样,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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