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曾册他们几个上前观看,只见那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嘴里只说“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旁人再问也不回答,只管叫饶命。
此时,一位个醉金刚团伙的土匪过来叩头道:“大王,小的认得这厮,他是醉金刚的队将,平时欺压兄弟最是歹毒。眼下他是怕兄弟们报复。”
那人闻言更是抖成筛糠一般。曾册对段玉道:“刚被解救的人里有一拨是商行雇下的车夫和力工,有一伙是跟着醉金刚来劫货的。段兄对醉金刚的人还要多加小心。”
段玉听罢点头,挥手叫过一名寨里的头目道:“把这些人五人一伍,十人一什编队。告诉他们逃一人杀全伍。让他们快些装车准备回寨了。”
头目领命去了,就见寨上的人们吆喝着将人编队,督促着他们套车装货,现场忙而不乱。曾册见天已过午,就要跟孙重进、段玉兄弟告辞。段玉等人纷纷尉留,无奈曾册执意北行,众人与他依依惜别。
曾册与孙重进道别时催问道:“都头什么时候投开封去?”
孙重进迟疑道:“寨上的兄弟强留我过年后再走。”
曾册摇摇头道:“都头不要儿女情长了,大丈夫功业为重,还是早些动身则个。正好在节日间方便人情说向。”
孙重进点点头道:“孙某听你的,只是你们此番去涿州甚是危险,你千万小心。”
孙重进说罢,手重重地拍在曾册肩上,眼里也都是真诚的不舍。曾册知道这个时代的北国男子们不会太多的情感表达,只从手上的力道就能感受得出他们彼此的珍重。
曾册和成快脚二人换掉身上的血衣,背上包袱,各拎一根哨棒在雪地中向北步行。身后的破庙此刻已经烈焰滚滚,段玉他们连同破庙里的老僧一并裹挟回拒马寨去了。在空旷的雪原上,曾册和成快脚两个显得孤单而缈小。
曾册他们按照段玉指引的道路,绕开了官道贴近山脚行走。路上果然清静无人,但路确委实难走。有了哨棒提在手上还能不时探探雪窝深浅,一有不慎就会摔到坑里,虽然雪厚伤不到皮肉筋骨,但滚在雪窝里也甚难爬出。
二人也不贪赶路程,只按照段玉交代的在日暮前就在一家猎户屋里借宿了一宿。那猎户姓王,生得短粗有力,为人十分豪爽。他家就在山下的庄子里,平时务农,冬天就进山打猎彩药换些活钱。这间老屋是个纯原木搭起来的窝棚。一半借山势,一半用原木封顶安门。借了一截半洼进去的山洞,窝棚里面空间还比较宽敞。
曾册拿出了五斤盐和一包茶权当房钱,王猎户一再推辞,在曾册的坚持下才喜孜孜的收下。这是他忙碌两三个冬天都得不到的收成。王猎户兴奋地把埋在雪里的野兔、野鸡刨了出来,放在火上烘烤化开洗剥干净,在铁锅里化了雪水,放上各种蘑菇药材就炖将起来。怕二人干等无事,他还取了坛酒,取了些干野枣、松籽、核桃之类的干果与曾册他们闲聊。
成快脚平时话就少,白天又杀又打,早已不支,靠在熊熊的灶火旁打起盹来。曾册好奇心重,爱听王猎户拉家常,从如何辨别猎物脚印,到山中哪些药材珍贵。从一年缴田赋多少到知县衙门里的各种传闻。曾册听得津津有味,他还特别打听鞑子的事情。
王猎户听他称“鞑子”就神情严肃地道:“小官人以后莫在人前称鞑子,否则要有祸事的。”
曾册问:“那你们如何称契丹人呢?”
王猎户答:“辽国这边都称国人。我们称汉人。还有渤海人和奚人。”
曾册问:“你们见到过契丹人抢宋人回来卖的么?”
王猎户道:“当然见过,每年都有好多回呢。”
曾册问:“一个宋人能卖多少钱?都是什么人买?”
王猎户道:“价钱多寡不一。身体健壮能识文断字的价钱最高。听说幽州那边能卖到四五贯钱一个。一般的劳力,就像我这样的,两三贯钱。粗使的丫头婆子一两贯钱。再就是半大孩子。半老的有病的最少二三百文钱就能买下。跟一只羊的钱差不多。”
曾册皱眉道:“人怎么能和羊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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