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重进跟屋里的人一一打过招呼,看曾册时眼神里多了一些意味深长的东西。
这会冯掌柜和胡运来已经跟张大郎谈得差不多了,因为都是老客户关系,条件基本上都没什么变化,还需要再确定的无非是时间和地点这些细节了。因为没里安那边还没最后谈妥,所以镖局这边也不能最终定下行程。
冯掌柜和胡运来带着曾册告辞而出,双方约定晚上在味美楼一起吃酒。掌灯时分,一行几人又赶去未美楼。经过一番谦让,胡运来坐了主宾位,张大郎坐了主人位,其余依次是孙重进、冯掌柜、张二郎、曾册、刘无为、段青等。曾册特别留意张三娘并没有来,也没有给她留下位子。
这场酒属于纯礼节性的,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就是通过酒桌拉近彼此关系那种酒。在这桌上曾册位置又低,也没甚兴致。说实话,在千年之前每遇到单位这种关系酒曾册都想办法推掉。实在推不掉的他就安静地坐在一边看演出。要知道在千年后的中国酒桌上,简直就是人性最真实的舞台,能看到你想都想不出的戏份。
此刻曾册就想安静地呆着,一直等到孙重进腾出功夫来他好了解张三娘跟张大郎的关系。此时在他眼前人们的礼节性客套令他很有些反感。胡运来口鼻不出血了但嘴唇被打破,直接肿成了香肠嘴。刘无为很不好意思地给少东家敬酒。胡运来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出一副不打不成交的江湖大哥相。冯掌柜则老于世故,一再给张大郎讲述他一路上怎么怎么被没里安欺骗,行程始终定不下来七七八八的事情。
酒桌上的孙重进倒是为人敞亮,对张大郎甚为尊敬,他的尊敬不是因地位产生的社会等级羊间的尊重,纯属于私人间对兄长的尊重,既不疏离也不做作。倒是张二郎在张大郎跟前显得有点拘促。平安镖局的人们则都是很职业化的劝酒敬酒。他们来到曾册跟前时,总想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或者是发生的小事无所谓的样子。曾册都尽量给足对方的面子,真不想因为下午那场胡闹跟镖师们结下什么梁子。太不值得,太没必要了。
然而,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比如白天的比武,曾册一直想逃避结果却因胡运来搅和得不战不成。坐在曾册左边的是段青,右边的是刘无为。当曾册发现这二人坐在他身边时心想估计是故意安排的,没准酒席上就会有故事。曾册也不在乎,在镖局里那么大动静都整出来了,还怕在这里继续闹腾么。他也知道刘无为和段青的武艺。自己若想打败二人很难,但自保绰绰有余。只是不知道张大郎的深浅。从他身材上看似乎不是特别精壮,比一般人要胖一些,感觉不是每天练功,也不知道他的功夫到底怎么样。
曾册走完礼节性的敬酒流程后,就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位子上,捏出铜钱来在指缝间飞速翻转。曾册开始思考着接下没里安货物之后的事情,都是些非常具体也都是他从未做过的琐碎事情。他思考的越专注,手指上的动作就越快,纯属一种下意识的习惯性动作。
那枚铜钱在曾册指缝之间上下翻转,忽隐忽显,曾册虽然不用手指去拿,但铜钱却如吸在曾册手上,无论他怎样动作铜钱都粘在曾册的手心手背上。看得身边刘无为和段青眼睛发直。他们二人都是平安镖局的台柱子,要说起来也是走南闯北久历江湖。但曾册这手活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两人都猜得出曾册手上的功夫绝非轻易得来,要经历无数个日夜打熬出来。但江湖行走的人们要么练武艺防身,要么练手艺赚钱。他们完全看不出曾册耍铜钱为了什么,难道是他们从没听说没见过的稀奇武功?
刘无为和段青白天都被曾册整得挺惨,当下见他独自玩得投入,二人彼此目光一交流,就心有灵犀地打算生事情。
刘无为借着端酒起身的功夫,看准曾册的手用肘向上一撞。铜钱在曾册手上本来就没用多大力气夹住,被他一撞铜钱就从曾册的手中飞起。眼看铜钱划了道抛物线朝着张大郎头顶掉落。段青脸色一变为恐冲撞了总镖头。但没等他反应,张大郎看也不看突然伸手在头顶接下了那枚铜钱随手就给曾册扔了回来。嘴上道:“拿好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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