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差役二话不说,带着曾册三转两转找到了孙重进的门上。他还没进门就朝里面喊:“都头,你看谁来了。”
胖差役人和声音一起进了门。曾册紧跟在后面,屋里光线昏暗。曾册睁圆双眼看清了屋里的情形。孙重进正趴在炕上,抬头向门口这边望,脱口惊诧道:“曾册,你怎么来了?”
曾册上前一把摁住要起身的孙重进道:“都头有伤,趴着别动了。”
孙重进仍利索地起身下炕,只是动作快了些牵动伤口时令他皱了下眉头。他眉目中甚是欢喜,他在曾册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然后转向胖差役:“何贵,你们来时没有惊动别人吧?”
何贵连忙答道:“我见小官人在衙门口张望,就直接拉他过来。路上并没遇见杂人。”
曾册这时才想起自己仍是通缉的江洋大盗,一昼夜的搏命和颠跛倒叫他忘记了这重危险。他不由后怕,如果进城时被人发觉那就是人赃俱获了。想到此,曾册就问孙重进:“你这里可有镜子?”
孙重进不知曾册何意,曾册行事一直他就看不懂索性也不多问,道:“我一个军汉哪里有这种物什。何贵,去打盆清水来。”
何贵也不问因由,出门端了盆清水放在矮凳上。曾册凑到盆上端详着水面模糊的影像。这还是他穿越过来第一次看到这副面孔。但见额头饱满,双眉平直,两眼细长,鼻梁挺直,脸庞清瞿。模样周正不说,眉宇间透出了一股英气。曾册不由暗自高兴:“小爷还是挺帅的吗,感谢老天给自己这具好皮囊。”
孙重进见曾册对着水盆绽出笑意,略略猜到他的心思,于是便道:“那画影图形都是听商人们说的,叫画工改过几回,商人们也只说是有点像。”
曾册回想了一下那画像,觉得与自己的长相出入挺大的。于是他问:“衙门里可还接到过报案?”
何贵先笑了,道:“小官人真是聪明,远近的里正又送来三个少年,都押在狱里。他们都说冤枉呢。知县大人今早已叫人撤了画影图形。”
曾册这下松了口气,连忙问:“都头的伤势如何?”
孙重进苦笑道:“弟兄们手下留情,伤得不重。”
说罢他转向何贵道:“你去叫些酒菜来。”
见何贵应声而去,不等曾册问,孙重进就恨恨地说道:“张汉超这厮眼看着百姓被掳走也不肯出兵拦截,城中三千军马躲在城中不让出战,禽兽般的狗官。”
孙重进恨恨地跺了下脚,震得伤口疼痛,不由咧了下嘴。曾册望向他额头的血痂脑补了孙重进苦求出兵的情形。曾册接着想到,易州既然有数千兵马,这次劫掠的辽军最多不过三百人。以十倍兵力消灭这伙辽军必是一件军功。放着如此的便宜仗不打,其中必有蹊巧。
孙重进把搬救兵不成,自己煽动军人擅自出战被拦在城门,张汉超手下将军把他和几个领头的一起拿下打了军棍的事一古脑说了一遍。见曾册一直无言,只道是他怪罪自己无能,便摞了句:“听任鞑子劫掠不管,这官军不当也罢。”
曾册心中一动,道:“都头不做官军,怕是要连累家人。”
哪知孙重进听到家人二字,神情一下黯淡了,叹道:“我哪里还有家人。”
曾册诧异地看着孙重进。孙重进缓缓说道:“以前这里被辽国占着。我家也算是辽民。鞑子把汉人看做牲口随便打杀。我少年时有鞑子行商路过我家田地,将庄稼都祸坏了。我爹和兄长驱赶马匹,被鞑子打的半死。我气不过,又怕连累家人就悄悄跟着商队走了一日。夜里就放火烧了鞑子的货物。被鞑子一路追赶就跑来周地。后来投了军,跟着世宗皇帝打了回来。再回到家中已是一片废墟,家人也没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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