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士本以为他们二人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但当他看到陆忘川举手示意的时候,朗声问道:“陆忘川,你只有一次策论的机会,你真的准备好了吗?”陆忘川也回应道:“是的,先生,学生准备好了。”墨渊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暗暗想到你果然是阴老鬼的徒弟,他事事争先,你也事事争先。不过他说你的心态已经平稳了很多,所以不会如此冲动,但是今天为何呢?难道是我老了吗?想到这里,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策论中途,其他人不许言语,不许打断,所有的事情都请等到策论结束之后再进行处理。”墨渊的话音刚落,陆忘川向着四周都一一鞠躬致意。
然后开口朗声说道:“天下者,苍天之下。所谓天下既指山川湖海,又指百姓臣民。得天下者,必先得臣民之心,而非具有土地,屠戮生灵,如襄陆往事。坐拥天下,高高在上。颐使气指,兵戈相向。今日为商,他日为洪。百世更迭,俱已过往。思取天下者众,治天下护天下者寡。世代更迭,谋求进身。为兵为将,为吏为官。思只自我,奈天下何!今之天下,因陈守旧,外虽歌舞升平,内实暗流涌动。天子有重括四海之心,诸侯有强兵崛起之意。兵戈相向,只争早晚。然天下之民,思安思定,天子思治思稳,诸侯兵强,则思乱思变。天下之争,根源在此。天下如水,因势利导。天子强则安定,诸侯强则乱象生。自古如是,天机难变。然天下之民,或依附于天子,力求安稳。或依附于诸侯,求乱进身。二者之中,求安定者众,求乱者寡,然一人乱,则十人不得安宁,十人乱,则百人难得喘息。由是如此,天下难安。天子虽求治求安,然则只用贵族勋戚,诸侯要强,唯才是举。平民有进身之道,自然效命。诸侯之强,源于此。诸侯之乱,亦源于此。然天子恪守祖宗成法,不求新求变,诸侯不吝厚禄高官,求变求新。二者相较,高下立判。故求安者,难得安宁。求变者,矢志崛起。天下之乱,不久矣。”
众人听完目瞪口呆者不在少数,而孙烨,墨渊,孟廷士均立身而起,鼓掌声不绝于耳。太子洪天磊则陷入了沉思,觉得陆忘川说得问题真实存在,但是自己的父王不是没有想过去纠正,但是不用勋旧贵戚,就难以平衡各方势力,用了就没有多余的位置留给进取之士。实为两难处境,难以解套,如果想得更远一点,这些问题都是自己要面对的。想到这里,洪天磊对墨渊学士说道:“学士,不知我是都可以问陆忘川一个问题。”墨渊看了看洪天磊,说道:“太子殿下,这里策论应该是言论自由,虽然陆忘川的论点中有中伤天子的言行,但是按照学宫与天子的约定并不能以言论罪。”商天歌听了墨渊的话,也说道:“太子先耐心听吧,忘川并不是有意中伤天子的。”洪天磊知道二人误会他了,急忙辩解道:“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我想问的是作为天子如何去打破这个格局。”墨渊看了看眼神诚恳的洪天磊,沉默不语。
台下的陆忘川刚刚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趁众人鼓掌的时候端起桌案上的杯子,一口气把杯中的水喝了个精光。喝完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呼吸,准备继续说自己的策,因为上面只是提出了不久就会天下大乱的观点,并没有说明解决的策略,相当于只说了论,没有说策。众人见陆忘川已经调整完毕,都想知道该如何去应对这样的情况。陆忘川刚要开口,赵阳抢先问道:“忘川兄高论,赵阳心悦诚服,但是作为诸侯的一员,被忘川兄说成天下大乱的根源,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如果忘川兄能让我问几个问题,那么此次策论,我愿意退出,成全忘川兄。”陆忘川眉头微蹙,因为按照规则,他在策论的时候不应该有人打断他。赵阳看他有为难之意,便对着孙烨,墨渊,孟廷士三位裁判,鞠躬一礼,然后说道:“此次策论,赵阳愿意退出,但恳请诸位学士,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想要问忘川兄几个问题,这样不知道是否合规?”孙烨三人,此次对视,然后又凑近小声商议了一下,然后墨渊朗声说道:“认识自己的不足是件好事,但是没有把自己的策论公之于众,就认输是你的缺点,既然你认输了,那就三年之后再来策论吧,至于你的问题,如果陆忘川愿意回答,你就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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