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其实并不是杨夫人的亲生儿子,而是杨家家主杨邦乂的妾生季子。
他母亲本是一名歌姬,生他时候难产死去,之后杨再兴被认在主母杨夫人名下。
不过因为杨夫人底下另有四个亲生儿子,再加上家主杨邦乂一直在外为官不能管束内院,所以杨再兴在杨家并不受重视。
看历史上,哪怕杨再兴在岳飞手下拼死抗金、最终力战而亡的时候,他最终的官职,也不过只是小小裨将而已。
他在杨家的地位,可见一斑。
因此这会儿面对当家主母,杨再兴竟是被训的抬不起头来。
当然现场无论杨汕还是鲁智深也都清楚,杨夫人这是指桑骂槐,朝着他们三人说话呢!
这副刻薄的样子,甚至吓的丫头缩进杨汕背后,硬不敢抬头。
训斥完杨再兴,杨夫人吐出口气。
抬头见鲁智深依然表情淡然,杨夫人再度皱起眉头道:“说吧!既然要说是我杨家人,证据在哪?”
鲁智深洒脱的笑笑,完全没有被杨夫人的气势压住。摆摆手,他略微点头指着杨汕道:“洒家这位贤弟还有丫头,来自燕云古北口。小少爷不清楚这地面的意义,杨夫人是否也不知晓?”
“古北口?妾身当然知道!我杨家先祖杨老令公,就是在古北口辞世的。古北口有我杨家杨无敌庙,但是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但凡来自古北口的,就是我杨家血脉?简直可笑!”
杨夫人冷冷的笑着,眼睛紧盯着鲁智深尖声道:“若是和尚你当真胡言乱语,可就别怪妾身下令赶人了。当然礼送出门的时候,少不得给你封上几贯银钱,免得让外人说我杨家不知礼数。”
说着一个丫鬟端着一个方盘走过来,盘子上红绸掀开,露出几枚小银裸子。
在杨夫人眼里,杨汕以及鲁智深三人,其实是来骗钱的。这几贯钱,就当打发乞丐了。
鲁智深摇摇头,没有接丫头递来的盘子。
杨汕更是不屑,当他没见过钱?
只见鲁智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向杨夫人道:“这是洒家昨夜向大相国寺智清禅师求来的信,里面有智清禅师的担保,也有关于这二人必然是杨家人的证据和线索。他二人拜师的道门长辈,在北边也是个有名望的。夫人不信洒家,莫非也不信智清禅师?堂堂大相国寺的住持,莫非还会骗人?”
“智清禅师?”
杨夫人眼神一凝。
如果真的有智清禅师做保证,那她还真不能无视。
别的且不说,以智清禅师在东京城的名声和地位,他绝对不会去做什么伪证。而且既然他愿意担保,那么这件事情就必然有其可信度。甚至说不定,这封信里面可能还写着什么无法辩驳的证据。
只是……
杨夫人眉头紧皱,她是万分不想接受这一对来自燕云的兄妹!
其实堂堂天波府杨家,绝对不至于说养不起两个小鬼。左右不过是两个杨家旁支而已,算不得事。
但是……为什么是来自古北口?为什么是来自辽人的地方?
好不容易杨家决定弃武从文,好不容易杨家从受人鄙视的武人转变为地位崇高的文官,好不容易自家老爷得中进士,被委派到歙州婺源为官,说不定说不定还能持相做宰;这要是接收了来自辽国的亲人,会不会让外人胡思乱想?难道杨家人和辽国还有联系?来自燕云是不是代表杨家始终不忘复北?
朝廷里那些相公们,会接受这样的杨家同僚?自家丈夫,都三十岁了才好不容易当上文官。
杨夫人揪着帕子脸色阴沉,她可是受够了武人在大宋的地位。好不容易东华门唱名,怎么能再次堕落?
只是既然智清禅师也知道这件事,若是就此拒绝了,岂不是驳了智清禅师的面子?
而且这万一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杨家没有肚量连个小人儿都容不下?
杨夫人心里百转千回,纠结的心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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