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晨衷甚至讲了一个老头儿散步的故事:说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身子骨还凑活,本来吧,喝着药酒补身体,可后来,酒瘾越来越大,眼看着要喝死了;老头自知小命当紧,赶紧戒酒!
可又听了大夫的话,说人参是个好东西,大补之物,应该多吃,于是这个老头就开始吃人参;一开始还好,后来直吃得七窍流血、面红体白,竟然眼看着要不行了!
大明,现在就是这个...七老八十、走不太动的老人,只是大明刚戒了宦官的酒,却开始吃上了东林党的山参,党派之争,自古以来就是朝廷大忌。
究其原因:党派之间,并不以发展、解决问题为主要导向,党派争斗是为了赢。只要自己的阵营能赢,那一定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黄晨衷这些话,就是给皇帝和东林党吃屎,不仅给人家嘴里一把一把地塞,而且还不时地问人家:“怎么样?好吃吗?”紧接着还要讲一些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来。
这个世界上,掌权者最讨厌的一种人,就是老师,或者说是好为人师的人。
皇帝陛下不是皇子,朱由检的心眼儿也不大,黄晨衷顺理成章地把自己送进了天牢,要不是最近锦衣卫也遭了难,就锦衣卫整日操练的那些业务技能,黄晨衷真的遭不住。
若不是黄晨衷这厮,实在不属于富裕官员,东林党一定狠狠参他一本,要把他打为阉党!
黄晨衷的事儿上,魏公公可做了个好人:他在朝议的时候,也不阴不阳地要皇上处死黄晨衷;这一下,就把黄晨衷救了!
玩过狼人杀的朋友都知道,一个人要是两个预言家都不想要他,那这个人八九不离十,就是个好人。
但是这个人很尴尬!被两个群体夹在中间的个体,都是要黄牌下场的。
体现在黄晨衷个人的身上,这事儿就是发配;卢肇庆跟皇上要人的时候,发现自己少了幕僚,卢肇庆是个脑子很清晰的人,自己当惯了兵,当惯了秘谍,却真的没怎么真正当过官儿。
若是去了榆林,一个幕僚都没有,那肯定是不行的;不过卢肇庆看上黄晨衷也算是他口味刁钻,黄晨衷是做不了幕僚的,究其原因就是他这个人比较刚直;是个老实人,只能当个老实官;后来黄晨衷变成共济会师爷的时候,卢肇庆不知道心里怎么想。
封建王朝最大的弊病、最大的病根儿,就是吏满坑、吏平壕;千万不要小看这个阶层的人,他们多是举人一类人物,可他们上面接着权焰遮天的官员,下面引着自己乡里的势力,还有自己的老师、同学、同年、世交。
大明朝的真正力量,是掐在这些人手中的,别看朝堂上天天打的火热,时代走得久了,底下人糊弄上司的功夫,可也不容小觑。
有的领导很聪明,能知道底下人的小心思,比方说朱由检他哥朱由校,朱由校就知道他其实挡不住大明朝衰落的趋势,所以就用重典,让阉党当权。
这事儿好不好咱另说,阉党,其实就是朱由校的工具;一个优秀的政治家,需要大量的“工具人”,与其说是魏忠贤得宠,不如说是朱由校不信任官员,不信任读了圣贤书的官员们。
毕竟自古以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嘛。
统治者的大忌,就是盲目信任某个群体,哪怕是信任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行。
历史上魏忠贤能死在发配的路上,就已经说明了,在朱由检的心中,魏忠贤就是他哥朱由校的工具人,而不是像严嵩那样;老严被皇帝宠信地不成样子,最终纵容自己的儿子,直把他们老严家祸祸完了。
皇帝不需要亲信,皇帝需要的是刺头、是针头;皇帝,其实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老百姓到底想要什么,他知道的老百姓是底下人告诉他的,他看到的民生和实际上的民生相去甚远。
这个时候,就得用一个个针头和尖刀,去刺一些地方;好叫皇帝本人知道,现在自己的天下,到底是哪里疼。
这个道理,朱由检就不如朱由校,可能治国的才能上,朱由校远不如朱由检勤奋,更不如朱由检节俭,还不如朱由检有雄心,甚至谥了个暿;只不过路线一歪,知识越多越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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