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科考 (3-2)

李明羽这次十分配合赵易轩，把考试的地点设在清源贡院，除了贡院也没有这么大的场地可以作为一千多号人的考场，清源贡院三千多个号棚，足够用了。

李明羽完全是按照正常科举考试来走的流程，除了出动府衙所有衙役外，下属两个附廓直属清江、琅琊两县的衙役皂隶和下级官员也全部出动了，因为这次名义上的主考官是赵易轩，知府衙门还以护卫王爷安全为名动用了李府的上百家丁，饶是护卫森严。

除了之前发放的上千份准考证明之外，考场外还设置了一个临时报名点，只要想考试的生员在开考前当场填写一份参考一份存档的两张证明文件再按上手印，就能获准临时进入考场考试。

赵易轩正在一干护卫的簇拥下做在公堂上，主考官公堂位于整个考场的制高点，远远的能看到考场正门，一群群的考生涌入贡院，有老有少、有贵有贱，有衣冠楚楚有衣衫褴褛。上千人凭着准考证上的编号寻找着号棚，虽然说号棚只是四尺见方六尺多高的‘鸽笼’，但三千多个一片排开也是规模恢弘，赵易轩一眼都看不到头，难怪要出动几百衙役‘监考’。

徐子建就是这上千考生中的一员，徐子建和一般的考生不一样，平日不专研四书五经却喜欢天文地理九章算术阴阳纵横之类的杂学，进学之后屡试不第，四十岁了还是个老童生，这日碰到王府招贤，就来碰碰运气。

徐子建拿到了分发的试卷，搁在号板上，先拿出毛笔和砚台，研好墨后才拆开封条，定睛一看，这王府的试卷十分新奇，不像往日科考那样出的四书五经原文拿来当题目，一张试卷考的策论也就罢了大辰科举也有此类，但另一张大卷展开后上面印了数十道小题，多是杂学，只最后几题涉及经书文章。

第一题开篇就是：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这应该是孙子算经上的题目，徐子建点点头，又看第二题：今有凫（凫：野鸭）起南海，七日至北海；雁起北海，九日至南海．今凫雁俱起，问何日相逢？《九章算术》自己也是研究多年了，第三题：景到，在午有端，与景长.说在端，何故也？看到这里徐子建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原来王爷也甚爱杂学，正是考到自己的点子上了。突然间他有一种知己之感，奋笔疾书。

不远处考棚里却传来一声痛呼：“科举正途不出儒家经典，竟然考这些杂学的细枝末节，王某自幼受教于孔孟，王爷是要摒弃孔孟之道吗？我要见王爷一述衷肠愿言尽而死”

这边负责考场纪律的徐适辰带着几个衙役一把揪出了王姓考生，徐适辰宣布道：“考场喧哗咆哮公堂者逐出考场杖责四十！”

两个衙役老鹰抓小鸡般把那考生架起拖走了，临了那考生还喊：“如此泯灭圣人之道，五经扫地！斯文扫地！”

徐子建远远看到那衣着光鲜的王某人，再低头看看自己打满补丁的长袍，摇摇头驱逐杂念专心做题。

正常科举都是要考三天的，而且还要自备冷食，但江东王招贤却只考一天，两份卷子也一并发下，只中午留有半个时辰的午饭时间，并且由王府统一提供午餐，一众考生皆曰“仁政。”

当然，午饭时间也是不允许离开号棚的，一众考生端坐其中，有行文慢的还在苦思冥想答案，突然一声吆喝“午饭来啦！”只见有几人推着几辆独轮车，沿着号棚依序发放饭菜。

饭菜皆用大木桶装了，每个人只要拿出自己预备的海碗接了即可，若是没有带碗的，还另有一个粗陶碗赠送，徐子建端着碗，一个负责打菜的衙役往他碗里先打了一大勺白米饭，又有一勺青椒油爆肉、一勺爆炒青菜还有一个煎蛋，淋淋漓漓盖到饭上，一股热腾腾的香气让徐子建猛吞几口口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考试供饭真是善政，徐子建一边吃一边几欲掉下泪来，自己是多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就算是考不中，来吃这顿饭也是值了！又想，若是有人趁机进来混吃混喝又会如何？似乎也不可能，王爷招贤首要识字，在大辰能够识字最少也是个童生，一般老百姓可没这个福分。

突然远处又一声吆喝：“王爷驾到！”

走进了又有开道的喊道：“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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