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为何觉得一定是怀亲王谋反呢?”建业帝直接切入正题,他要试探一下自己的这位老师。
“西凉军起兵直逼昭阳,如果昭阳与其大战一场,那最后的受益人又会是谁呢?”
“为什么就不能是东北的王将军?”
“所以老臣才建议陛下遣使臣去一探究竟。”
“先生是没敢说吧,这谋反之人只会是大安皇室子嗣,外人师出无名,恐怕也没那个胆子吧。”
“陛下圣明。”
蔡丞相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端倪,颇令建业帝感到失望。蔡丞相走后,建业帝一把把桌子上的茶盏给摔了出去,大骂道,“你这老匹夫,朕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建业帝他确信幕安王不会算计自己,更不会觊觎这个皇位,而寒教主他们已经见过了,也很确定他没有这个想法。再加上刚刚的这番试探,建业帝无比的确定这在朝中谋划之人就是他的老师,蔡丞相。只是他又是为了谁而谋划的这一切?谁又会从中得利呢?难道真的是怀仁王吗?
“得海。”
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上来,跪倒在建业帝面前,“奴才在。”
“去,找一队固龙甲,到幕亲王府保护幕亲王的安全。”
“喏。”
他建业帝只是顾念手足之情,又不是个傻子,岂会听之信之,受人摆布,只是他有他的打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时在通往晗城的官道上,那茅姑山上的老道长,正悠悠荡荡的骑着马前行,尽管头上烈日炎炎,蒸的大地都变得模糊,但老道长的脸上却没有流一丝汗水。老道长闭着眼,手也没有牵着缰绳,就这样任由马儿走着。
直到那晗城的城墙根下,才睁开眼瞧了一瞧,嘿嘿一笑,便翻身下了马。这马下的很是轻巧,犹如那老妇人手中穿针的线,又快又准,甚至落地都没有踩出如烟的尘灰,显得极为轻盈,一看就是功夫了得。
老道长牵着马进了晗城,一直走到了那棵大榕树下,才总算是停了下来,闭上眼,手指飞快的掐算起来。
晗城里的父老乡亲对此很是稀奇,当个光景般,满满的围起了一圈的人,毕竟在大安国北方很少能看到道士,所以人们一直都很好奇道士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如果不是家里的大人拦着,怕是会有小孩子上前摸两下吧。
掐算了良久,老道长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是一睁开眼,却被眼前围观的人群给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赶忙单手作揖,牵着马从人群里挣脱出来。
这老道人是走了,可是围观的人群却围着大榕树久久不散,“你们说,这南边来的老道长在咱们这大榕树面前站了那么久是什么意思?”
“那还用说,是咱大榕树有灵性呗。”
“就是,就是,我可听说,这棵大榕树在这儿得有个千八百年的历史了,肯定有灵性。”
“哎,你们说,这大榕树会不会成精啊。”
“没准还真成精了,到时候还要吃小孩儿呢。”
“哇哦。”那男子故作可怕的样子,张牙舞爪的吓得小孩子哇哇大叫,起先说话的那几个人被孩子的家长训了顿后,倍感无趣的离开了,围观的人群也就散了。
且说那老道长,一手牵着马,一手掐算着,手中的指诀变换个不停,嘴上还不知道念叨些什么,在巷道里左拐右转的,终于在一个小院前停下了。
老道长再三打量了一番,才冲着院里喊道,“请问,家里有人吗?”
半天,从里面走出个拄着拐杖的老汉,这老汉衣着极为普通,甚至多处还打着布丁,不过衣服很是干净,倒不像是个穷困人家。老汉的头发和胡须都已经布满灰白,就连那莽莽榛榛的眉毛也尽是飘雪,显然这老汉已年过半百。不过老汉脸上的皱纹颇少,而且其气色红润,精神抖擞,随拄着拐,但移动并无碍,可谓是老当益壮。
“善人,能否借贵。”还没等老道长把话说完,那老汉把手上的拐杖扔到了一边,三步做两步的扑了上来。老道长本欲撤步抽剑的,但一想自己此行的目的,便也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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