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你还是很有天赋的。”李全强忍着疼痛,温柔地安慰道。
杨姑娘手中顿了顿,颇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昏黄的灯光映衬着李全的侧脸,脸上满是温柔与坚毅。
见到这一幕,她俏脸微微变红,心道这登徒子正经起来,还是挺耐看的嘛。
这是李全也察觉到了她手上的停顿,回过头去,轻声朝她问道。
“怎么了?”
“哦,没什么。”
杨姑娘脸上一慌,赶紧将头埋了下去,不敢看他。同时手中又开始忙碌了起来,绣花针一针一针的从伤口穿过,握着针线的小手也越来越稳。
半晌之后,她的鼻头也开始渗出汗珠,李全身上的伤口也只剩下最后一处了。
“真的不疼吗?”杨妙真终于忍不住问道。
她自己都觉得生疼,但李全却坐在前面没有发出一丝身影,背脊挺立着,仿佛受伤的人不是自己一样。以往在山寨里的时候,她见过不少受了伤大喊大叫的,而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像李全这样,受了伤一声不哼的,却没有见到一个。
“哦......”李全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自然是疼的,不过嘛......”他停顿了一下,爽朗大笑起来,“不过对于我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你还真是不一样哩。”
“人人都是一样的,不过我比较能忍罢了。”
“不,我不是说这个。”
杨妙真手上没有停止,口中轻轻叹气。李全的背景她也是调查过了,农户出身的他,居然在一场凶杀案中反客为主,还藉此坐上了录事判官的位置。
光是这些还不够。
他身为朝廷官员,对自己这些贼寇没有任何的鄙视,还妄图和自己等人一起谋害朝廷命官;身为男子,还能做些女红;不是医生却会救人治伤。
所以她的本意就是想说,李全很奇怪,和这个时代的人完全不同。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生而知之的人?
杨妙真随即摇了摇头,用力地将手中最后一个结系上。
“好了。”
“嗯。”
李全站起身来,伸手向背后摸去,伤口缝合的十分均匀,一点也不像是新手能够做到的。他朝杨妙真看去,只见对方脸上一脸平静,仿佛是做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谢谢你。”
这一声郑重的道谢,将杨妙真从沉思中惊醒。她一抬头,又见着李全在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登时两颊晕红,气鼓鼓地朝他喊道。
“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睛挖了。”
突如其来的恼怒将李全弄得莫名其妙,刚才有得一丝歉意,顿时都烟消云散。心里盘算着,这兔爷不会脑袋有毛病吧。
“......”
夜色迷离,昏黄的火光在房间里幽幽浮动,带来几分光亮,还有淡淡的温馨。
窗外。
东风卷过,一树梨花倾泻如雨。两朵洁白的梨花,终于碰撞在了一起。
第一次,在对方的心中留下了自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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