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后初晴。
到了傍晚,缕缕金光照在院内的梨花上之时。
李全正带着清儿,一人一个小板凳,端着饭碗,排排坐在雪白的梨树下吃晚饭,才听到有人来敲门。
打开半边门,是之前的那位来抓他的钱捕头。
李全就着菜,刨了一口饭下去,才看着他道:“怎么?又来抓我啦。”
钱捕头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公子误会了,不是我找你......”说完让开身子,将身后的人显了出来。
一看,是州衙的冯师爷,正一脸笑呵呵地对他说道:“李公子,刺史大人有请。”
李全早有准备,刺史那边总是要见面的,今天终于是来了。
他几口刨完碗中的饭菜,进去跟清儿说了两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这才跟着他们出了门。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李全跟着他们坐上马车,飞驰而去。
李全住在西郭,而潍州州衙则在东郭,但坐上马车却也没用多久。
到了地方,那钱捕头拱手告退,自行离去了,李全点头回礼,看样子他确实是来带路的。
一下马车,便能看见州衙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堂堂正正,威武大气,倒也附和州衙的身份。
冯师爷笑着将李全引了进去。
进了州衙便是六房,此时天色已晚,没什么人了,只有一盏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晃。
然后便是州衙大堂,不过刺史见他自然不会在大堂,便又多走了几步,回到了上次的二堂之中。
进门便能看到一方大案,大案上一人正皱着眉头处理公文,身后是一幅显眼的对联:治赋有常径,勿施小恩忘大体;驭官无制法,但存公道去私情。
正是潍州刺史辛淮,他也听见了脚步声,抬起头了,朝门口看来。一见是冯师爷,眉头便也舒缓了快来,笑着说道:“先生回来了啊。”
冯师爷点点头,身后的李全赶紧上前行礼:“草民李全,拜见刺史大人!”
辛刺史摆摆手,走下堂来,和善说道:“不用多礼,坐吧。”说完对着对面的座椅摊摊手,然后率先坐了下去。
话还没开始说,但这礼贤下士的气势倒是做足了。
李全见一旁的冯师爷点了点头,便道谢一声也坐了下去。
冯师爷唤了名仆役,让他端着茶水过来,然后这才坐在了刺史的旁边。
几人坐定后,李全才开口道:“上次多谢大人相助了。”一双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真诚。
“无妨,那是本官应该做的。”他笑了笑,“倒是本官该给你道歉,手下无能,连累你平白无故受了灾。”言语之中颇有无奈。
“大人已经尽力了,不必自责。”李全摇摇头,没有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中。
“哎......”辛刺史拂须微叹,想到什么似的,“前些日子审案的时候,你怎么会确认本官一定会帮你呢?”
他顿了顿说道:“若是本官畏惧他们,没有帮助你的话,你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吗?”
说完便打量着李全的反应,这就当是一个考核吧。
见他步入正题,李全想了想,随即仰起头望向大堂上的那副对联,平静地说道:“因为大人是个不甘于平凡的人。”
其实这点也不难分析,辛淮都做到了刺史的位置上了,怎么可能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而且他若是那么容易服输的话,潍州城内又不是现在的这个局面了。
“不错,算你过关了。”辛刺史内心一阵舒坦,他口中骂道,“那王巡检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芝麻小官,也敢在我面前龇牙咧嘴。”
李全点头同意,轻声问道:“我听说他张扬跋扈的,那大人就没想过除掉他吗?”
辛刺史摇头:“他虽然肆意妄为,但没留下过证据,而且头上有都军司罩着的,一旁沈利几人还在虎视眈眈,动不了他啊。”
说到这几人,辛刺史都是咬牙切齿的。
一旁坐着的冯师爷也是面露无奈:“不是不想动,而是没法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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