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二、寒潭 (2-2)

铄凛走到潭边，却已不再多话，只是手臂一挥，那柄可剑可弓的兵刃再次现于手中，只见铄凛轻捺弓弦，拉起之后便即松脱，一声清脆嗡鸣便即传出，如此反复三次，只见潭中水波涟漪丛生，石顶两株苍松更是阵阵抖擞，似是回应一般。

这时，水中突然浮出四只巨龟，鳍肢荡漾，向着铄凛所在岸边游来。

待到岸边，巨龟转过身去，伏在岸边不动。烁锋轻轻一跃，已然上了龟背，迢远三人见了，已然从惊讶中醒悟过来，于是立刻学着烁锋样子跃到龟背上面，四头巨龟随即向着巨石所在游去。

初时，迢远还很紧张，生怕巨龟发狂将自己掀落水中，但巨龟却如一叶水中浮舟一般，稳稳滑移，不见半点水花激荡，很快便已接上潭心大石。

刚刚踏上岸沿，便见大石四周群花辐集，宛如一个巨大花圃，寻常如黄菊红芍、白蔷粉牡、腊梅春桃之流，稀罕如空谷幽兰、仙葛毒蔓、参花斛蕊之伦，竟然不辨季节齐齐盛开，排布成一行行、一块块，宛如阵列。

果然，铄凛几度走入花圃，又几度重回原点，竟然靠不得大石半步，于是铄凛索性停步，不住摇头苦笑。

这时，大石上一角藤萝忽动，瞬间推出一扇柴门来，随即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身材佝偻，一身墨绿裙袍裹体，头上更是胡乱插些钗儿环儿的饰物，蹒跚而行，叮叮作响，只此一眼看去，便知这些饰物珍贵无比，但插在这蓬宛如鸡窝一样的花白头发之中，竟然说不出的难受，就连手中拄着的一柄簦伞也透出一丝灰黑油光，似也上了年岁，仅从这身装扮来看，眼前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妪。

老妪一旦挪出柴门，便即抬头，似是在看日头。但就是这一抬头，迢远不禁被吓了一跳，只见老妪一张老脸竟是半枯半荣！

以鼻梁正中为界，一面皱褶丛生宛若鸡皮，更有许多衰老所致的灰黑斑点生出，另一面却是羊脂般光润洁净，虽然不施粉黛，却是白里透红，几如少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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