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常斌双手抱拳单膝跪于凌远面前,“凌先生,若非义父收留,常斌兄妹三人如今早已是一堆枯骨,徐家待我恩重如山,常斌万死也难报万一。南京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是徐家立命所在,每每提及裁汰之事徐大人便郁郁不言,可常斌一介武夫无力为大人分忧。请凌先生不吝赐教,常斌这条命是徐家的,此生无以为报,来生甘为犬马以报先生大恩”。别人不知道凌远的本事,他常斌可是亲眼所见,朝廷两百年都解决不了的都蛮之患,凌远仅凭一张嘴竟是硬生生地给招安了,当时的场景便是如今想来仍是热血难抑,这不是口舌之利,是真正的大智慧。更有传闻那东方景竟是被凌远正面击杀,虽未经考证,但传言者言之凿凿多半当是确有其事,这等智勇双全之人他如何敢轻忽了。方才见凌远听了袁锦的话皱眉不语,显是心中有所思却又似有所顾忌,这样的机会过了今天也许就不会再有了,“凌先生尽可放心,我锦衣卫上下一体,不论是否可行都决不会透露半分,决不会牵扯到先生”。
袁锦虽不知常斌何出此言,但却知此人心思慎密轻易不会开口,官职虽低却被姐夫倚为臂膀。他既然开了口必然意有所指,不及细想便躬身抱拳,“别的话袁锦不敢夸口,无论可行与否,长江以南,我那班兄弟任先生驱使,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凌远原本还有些犹豫,不知把这头巨兽放出来对大明对自己一家究竟是福还是祸,但两人说出这番话来便想不得太多了,先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再说,伸手扶起常斌,“常大哥的心情凌远再了解不过,若不是陆伯父一家和众位大人及蔡家等众乡邻时时照应,我们兄妹怕也是早就冻饿而死了。也罢,一些小手段本是要送于戎县父老以报这些年来的救济之恩,两位若是看得上眼,便送于你们吧”。
引着三人穿过一道小门来到原主人家仆佣所住的小院,院中央有一块用两张长凳支起的大木板,木板上又用一块块细木板隔成了一百多个巴掌大小的小格子。凌远从一个小格子里抠出一块硬梆梆的暗黄物事,示意常斌将手浸在边上的盆水中。
常斌按着凌远的提示用那块暗黄物事在手掌上擦了几遍,感觉滑滑的,双手轻轻搓了几下,疑惑地抬起头,“胰子?”。
见常斌一双黑漆巴乌的爪子转瞬间便似女人家的小手一般白净,袁锦上前有样学样的试了,看着自己一双雪白修长的手,眼睛里渐渐放出光来。
“两位以为这一块可作价多少?”,这东西便是凌远从那个私人助理那里寻来的方法制作的土制肥皂了,他的本意也确实是想在县城建个肥皂作坊,把那些乡邻都招进来做工,用最短的时间最简单的方法让他们富起来。
“十文?”,常斌有些不确定。
“二十文,至少!”,袁锦很肯定地摇摇头,“若是在南京售卖,便是三十文也不算多”。
“若是添加些各种花香的精油、蜂蜜再制作得精细些呢?”。
“官宦富户家的夫人小姐出一两银子不会嫌贵,若是秦淮河上的姑娘们,五两银子一块也售得出去”,袁锦越说眼睛越亮,“京城那里怕是还要贵上一些”。
“两位可知我做了这些花费多少?”,凌远扬起手掌晃了晃,“十文”,想起那日把家里不知存了多时间,都变了味儿的半坛猪油也倒进大锅里时的情形,蔡叔和婶儿心疼地直跺脚差点就要骂自己败家子了,不由摇头一笑。
“十文?一百二十四块就是……,两千四百八十文?”,袁锦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远,远哥儿,你,你是怎么想出来的”,陆平也听得傻了,这,这简直就是抢钱啊。
“所以我是戎县头名秀才,你不是”,凌远耸了耸肩瞥过去一眼。
“不,不行!”,常斌摸着络腮胡子用力摇摇头,“我得再找徐大人说说去,一定要把先生您抢到锦衣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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