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彦听这口气不对,只得命管事媳妇儿先散去,等下午再来,遂带了云梦,走到西小院子内。一进院子,就听到碧影的哭声。不由得皱了皱眉,早有丫头打起帘子,请史彦进去。
娄氏忙站起身,笑着让座,又将事情说了一遍,道:“嫂子,依你说,这事如何是好?我在娄家做姑娘时,倒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事。”
史彦又皱了皱眉,道:“这事只怕没这么简单,还该再细查一番才是。”
娄氏忙笑道:“如今有贼有赃,还要从哪里查起?”
正说着,只听丫头进来笑道:“太太来了。”
史彦与娄氏都忙站了起来,走到院中相迎。
陈夫人在房内落了座,又看一眼跪在地上哭泣的碧影,道:“我刚听得人说,这院子里出了事,究竟怎么着了?”
娄氏忙笑道:“太太知道,当日太太送与我家的聘礼,就是那个里面的絮像缠枝莲花的翡翠镯子,我是极爱的……”早有丫头将镯子递了过来。娄氏接在手中,递与陈夫人,笑道:“就是这个了,我进了咱们家的门,才知道这也是太太好不容易得来的,因而百般珍惜,不想今儿竟被碧影偷了去,听说是准备卖了,与她生病的母亲买药。”
碧影忙要分辨,只刚叫了一声“太太”,只听娄氏又道:“这妹妹也甚是糊涂,便是你母亲生了病,若是和我说,我又岂能坐视不理?做出这样的事来,与咱们家丢脸。想我娄家虽穷,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我想这样的事,咱们家规矩这样严,定是不能容下的。太太以为如何?”
碧影又忙叫了一声:“太太,我并没有……”
娄氏又道:“这妹妹竟还不承认,这问题就更严重了,若是不拿出个样儿来,只怕以后家人们都跟着她学,就乱套了。”
娄氏一番话,早已说的陈夫人信以为真,只得道:“既是如此,就撵出去吧。好在镯子也没有丢。让账房找出她的卖身契,送与她出去就是了。”
史彦忙道:“太太,这妹妹已是被二弟收了房的,便是撵出去,也该等二弟回来了,再说。”
娄氏忙道:“二爷对太太极孝顺的,既是太太已经决定了,二爷岂有不依之理?等不等二爷回来,都是一样。二爷若是没有人使唤,家里的丫头多着呢,在挑两个与二爷收到房里,也就是了。”
陈夫人道:“你不说我倒忘了,既是这样,就将她随身的衣服、首饰都与了她,再拿五十两银子,与她母亲看病,也算我们仁至义尽了。家中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自然要从严,才能给其他人一个样子。免得再有事情出来。”
史彦又要说话,陈夫人道:“这事就这样处理吧。我今儿还要到北静王府中去,就交给彦姐儿,赶紧去办。”
史彦只得答应了,与娄氏一起送了陈夫人出去,又命人去告诉账房,找碧影的卖身契。碧影一边掉泪,一边收拾了衣物,打了几个包袱,就要出去。
忽见史彦房内的丫头来唤她,又放下包袱,来到史彦房内。
史彦道:“姑娘,你实告诉我,这事儿是你做的吗?”
碧影哭道:“大奶奶,我在二爷房内多年,府中的好东西不知道见了多少,何至于在这个时候,拿这一个镯子?”
史彦沉默了半日,方道:“罢了,太太已经发了话,我也没法驳回。只等回头有了机会,我和二爷说说。若是有了转机,二爷说不定会再接你回来。你如今先回家去,暂且安心住上几天,别胡思乱想的。我命人在后门给你雇了一辆车,车钱已经给过了。”
碧影磕头谢了,又回到房内,拿了包袱,栖栖遑遑,出门而去。
且说这碧影,原来也是十几年前,贾家在金陵买的。后来碧影被贾代仪收了房,又深得贾代仪喜爱,她的父母在原籍过不下去,遂进了京,就在荣国府附近,赁了几间房子,靠着贾代仪的照顾,开了一间门面,发卖一些金陵来的细货。宁荣二府的采办,也看在贾代仪的份上,常常来这里采买物品,故而这两年倒也过得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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