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林荃的不详感觉 (2-1)

林茂这次先去登州府，两家正式定约，一个月后举行婚礼，栾家也是有显摆的意味。林茂本来想会试之后再举行婚礼，但是看看日子来得及，就索性提前了。徐连仲与其他新晋举人归心似箭，在长山县即分别，一行从南线回登州。姜同岳与林茂约定从青州一起出发，他也到登州，去看望姐姐，等十一月初与林茂一起从登州出发进京赶考。林茂在长山待了十天，大肆庆祝一凡后开始衣锦还乡之旅，栾家的布匹已经备好货，于是一起出发。

车队浩浩荡荡，五十多辆大车，每车配两匹牲口，约有七十多人，在官道上行走确实阵容可观，登莱官道上每隔几十里会有巡检司设置，两个巡检司之间距离不会超过两个时辰的马力，即使遇到抢劫，也很难逃过巡检构筑的封锁网，所以基本上不会有安全问题。

车队经过青州府，姜同岳加入了车队，姜同岳乘坐的是一辆马车，同时还有一匹备用的驮马，令人惊奇的是，居然没有马夫，姜同岳亲自驾车，林茂被邀请与姜同岳同坐一车。林荃奇怪，既然亲自驾车，为何不自己骑马呢，事出反常必有妖孽，这一路上反常的事太多。

出了青州府、过了潍县，林荃就与车队分开了，他和林虎一起去平度州，将石家的布匹送到平度州，之后赶往莱州府与林瑶会合，按日程，即使林荃他们走得慢些，也能感到，但是林荃心里嘀咕，去年这个时节，他就是走这条路，在平度北大泽山北麓出的事，这可是不祥之地。也没多说，林荃与林虎一起出发去了平度州。

林荃随着林虎一起到了平度州，在石家的布庄里卸下了布匹，原计划休息一晚上，也让骡子恢复一下体力，明早再从平度拼点货到莱州。

以往林瑶他们都是从南线经莱阳平度运生丝去青州长山县，回程带布匹从莱州黄县走北线回登州，林荃也走过两次，所以路也不陌生的。

林虎每年都要走这条路，当林荃喂好牲口，回到房间的时候，林虎已经不知去向。

大元朝所有府城州城都实行宵禁，平度州城也不例外，大约九点多，街道上就不见人影，林虎外出找食去了，林荃也没有多想，自己喂完牲口后，和衣就躺下睡了。

农历九月的早晨，凉风已经有了转为寒风的迹象，几天的好天气，随着天边丝丝的黑云变得不可预测，面对即将到来的赶路，林荃心中始终有个疙瘩，感觉梗得慌，大泽山呐！。

早起后，自有布庄的伙计帮忙喂好了牲口，吃好了早饭，装好干粮，甚至架好了骡车。林虎一夜未归，到现在还是没有露面。

林荃让布庄的人去找找，布庄掌柜说没事，每次来他都这样。结果打发出去的伙计还没出门，林虎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黑瘦的小孩子，见到林荃，“荃哥儿，拿两钱银子用用。”林荃心中烦躁，也只能压住火气，什么也不问，直接丢给他两串钱，小男孩从林虎手中接过钱，飞也似的跑了。

本来算好说好的早走，结果临近中午了才出发，赶车的讲究车不走空，布庄掌柜本来要帮林荃盘点杂货去莱州府，可是看到这种情形，怕在路上丢货，建议林荃放空车走，毕竟按照行程，林瑶他们车队这个时候应该过了沙河，而林荃他们如果带货最早天黑才能到沙河，不带货快赶，两个时辰到沙河，在莱州宵禁之前就能赶到莱州城外，与林瑶汇合。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出发的就晚，结果刚到大泽山西麓，山水把一道桥冲坏了，只得回头绕路。

林虎看林荃脸色不好，一个劲地说，多亏没带货。林荃也不是生他的气，而是一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郁了，就像一年来的时间突然变成了大块的石头，堵在他的五脏六腑中，让他憋气心慌。

本来直接向北的路，变成了向西的出山之路，虽然空车，这里毕竟不是官道，被冲刷的路本来就泥泞不堪，牲口和人都疲惫不堪。

林虎像一只萎靡的狗，从头到尾，有点可能就爬上骡车，林荃牵着骡子，沿着这条山路一步步挪

向西，终于在黄昏时分，终于走上了昌邑到莱州的官道。官道的路都是常年维修的，靠近市镇的地方都是石子或石头路，最差也是三合土夯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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