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有感情的,而感情会让人在做事和做决定的时候,因为有所顾忌而进行错误预判。比如有些人觉得,熟人或许比陌生人好打交道。这个人早先认识,看起来像是个正直的家伙。对陌生的家伙,或许该保有些善意,等等诸如此类。
但是,杜文悍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从他踏入社会的那天起,他每时每刻都想着做个好人。他甚至在公交上抓过小偷,救过中暑的老人,力所能及的小事更是数不胜数。因为,这个粗糙的汉子心里对这世界有着最美好的期望,直到一次次受挫以后。
杜文悍终于发觉,每一张笑脸背后都是诡诈、阴暗的内心,每当事不关己的时候,这些人总是不惮于用最恶毒的言语和最嘲讽的语气去对待与他们不同的人。杜文悍不打算妥协,也从没想过改变自己的人生态度。
如果晕倒的老人企图讹诈,杜文悍就用手肘打断他的脖子。若是窃人财物的贼子暴起伤人,杜文悍就要用更狠厉的态度与其搏命。杜文悍不是个怂逼,所以最后当他被炮打头的时候,依然觉得活着真好,这世上充满快意。
综上,杜文悍对陌生人敌意也一直以来也都是简单明了……
陆朝忠带着四十多个亲信走进鞍山驿的时候,他自己就感觉像是被什么给盯上了。驿城的主干道两旁,现在都是木土混合的营房,里面是一个个面目冰冷、身怀利刃的士兵,他们的眼神跟着陌生人的行进而游走,这些精悍战士眼中的敌意,就跟他们手里的刀刃一样让人看了心底发寒。
陆朝忠不敢再看,带着手下赶快往城中走去,心里暗骂杨铎一家老小不得好死。他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在前引路的沈何,为了缓解尴尬,开口道:“杜爷的兵真是好样的。”
沈何点头微笑道:“大哥麾下自然如此。”
少倾,一众人到了杜文悍的营房外。陆朝忠心中正在掂量杜文悍的心思,还没想好怎么应付,只见周围无声无息的蹿出来不少披坚执锐的甲士。这些人眼神冷冷的,脸上的表情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铁一样冷硬。
沈何这时候也不笑了,他看着陆朝忠说道:“将军帐前,你卸了兵刃再进去。”
陆朝忠心里惴惴不安,这比鸿门宴还直接,刀斧手都不埋伏了,只怕他一个不同意,自己这伙就都得躺在这了。
陆朝忠知晓杜文悍砍了两个百户的履历,心知此来鞍山驿是个苦差事。可也没想到这杜文悍如此凶蛮,这哪是游击将军,简直就是占山为王的匪首。陆朝忠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一伙随从,这些人大多也都惊的满脸是汗。
没办法,陆朝忠只得叹了口气道:“使得,使得,应该如此。”
说着话陆朝忠朝后面看了一眼,好嘛,也看不清多少军卒此时已经堵住了他们的后路,摇摇头陆朝忠走进了营帐。
和陆朝忠想的不一样,营帐里没有凶神恶煞的亲兵,只有杜文悍和王宁儿两个坐在一张小矮桌子旁,上面放着凉碟腌肉和一瓮粟米。
杜文悍听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指着他对面的位置说道:“坐。”
闻言,陆朝忠赶紧坐下了。
杜文悍抓起两个陶瓷酒盏,将一个放在陆朝忠面前,然后捏着酒壶给他倒了一盏酒。
陆朝忠赶紧端起酒盏:“多谢将军。”
杜文悍咧开嘴笑了笑说道:“谢我啥?”
陆朝忠看着眼前这个光头汉子,心里别提多复杂了,他耍了个滑头,嗫喏着说道:“谢将军未来的不杀之恩。”
“哦?杨铎让你来对付我,你觉得我会留你一条命?”杜文悍低头一口咂干盏中酒水说道:“我不会向任何人低头,我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就在心里发誓,我要让跟着我的人都有好日子过。”
秦民屏和李秉诚两人都给杜文悍传了消息,说是辽阳卫指挥使安排了鞍山驿百户代佥事职,总督鞍山驿左近驿堡粮事。
秦民屏是自家人,要事往来自然是情分。但杜文悍没想到李秉诚这人还挺够意思,他便着唐仲叔选了五杆精工火铳,好一通包金镶银送给李秉诚,算是一番报答。
没几日,陆朝忠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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