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鹘关正道关隘,第一重关。
斡鲁补裹着棉衣蹲在城垛旁捧着一壶烧酒,黑红色的嘴唇正呲溜呲溜的舔舐着滚烫的酒液,他脚旁正有一炉炭火把水翁烧的咕嘟咕嘟冒热气。
“狗奴才定是往老子的酒里掺了水!”斡鲁补细细的咂着嘴,迎着冷风把脑袋探出城垛,就这一下,冷风越过城垛灌了他一脖子,他用力的打了一个寒颤。
斡鲁补发誓今晚他再也不会把脑袋伸出去了,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城墙的角落里,四个汉奴没有冬衣,皆蜷缩在草帘子里拥挤取暖。这十几丈宽的城墙上只有他和四个汉奴在寻望,斡鲁补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只想时间赶快熬过去好换班休息。
斡鲁补往城墙正中的塔楼看了一眼,那里面有一个佐领将官和三十多个披甲兵在呼呼大睡,斡鲁补使劲的看着那处,仿佛能感觉到那塔楼里温暖的炭火盆。(满清军制:佐领指挥一牛录三百人战兵,参领指挥五牛录一千五百人战兵)
就这么看着,斡鲁补的眼皮越来越沉。耳朵边好像有什么响动,大概是风声吧,斡鲁补昏昏欲睡的想着。
远处,斡鲁补看不到的隘口处,一个光溜溜的大脑袋探出头来。
杜文悍使劲的眯着眼睛也看不清远处阴暗的城墙,他探出粗壮的胳膊猛的一挥手。只见他身后隘口外的荒地里顿时站起一队队、一列列的黑影,这些人身负甲胄利刃在手,目光狠厉、果决。
他们跟着各自的伍长、什长一同行进,最前方是杜文悍带领的那一百多个身轻脚快的死士。
鸦鹘关外的荒地上闪着一簇簇犹如鬼火一样的风灯……
斡鲁补根本没看清这些敌人是怎么登上城墙的,他们犹如天降神兵一般,甩着两条大腿就跳上了城墙。
“敌……袭。”斡鲁补刚喊出第一个字,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汉子拿着一口黝黑的钢刀抡进了他的嘴里,半个没了下巴的脑瓜子像个没了盖子的罐头,洋洋洒洒的掉下城头。
那四个缩在角落里的汉奴羊癫疯一样的发抖,刚想出声,就被杜文悍刀子一样锋利的双眼盯住了。
城墙下,四五个川兵撑着木杆尾部,木杆的前头是一个消瘦的披甲汉子,只见这几人同时发力向前跑,前头那个汉子甩开双腿,原地起跳,双脚落在城墙上以后就拔足狂奔,二十几步的功夫就迈过了三丈多高的城墙,待到了城垛,他双手一松便借着惯性跃上城头。
任谁也想不到,杜文悍竟然用这杂技一般的本领,使得一百战兵登上城头。其后又有墙梯,踏板搭上。
杜文悍留下张凯忠五十人接应后来战兵以后,独自带着另外人手冲下城头夺门。待城下厮杀声响起的时候,塔楼里立刻冲出了几个披甲兵,这几人刚出门就被张凯忠几人砍倒在地,后金兵还想拼杀,往复几次都没有得逞。
待后方营兵都登上城头以后,张凯忠点燃了几个火油瓶扔进塔楼,顿时火光湛湛照亮了鸦鹘关的三重关隘。
杜文悍刚打开门闸,背后就有箭雨袭来。只见那一里外的关卡处大门洞开,正有源源不断的甲兵冲出门来。那后金军战兵皆头戴黄标战盔,尚未跑到身前便开始朝天上拉弓抛箭。
“小的们!盾手列阵!”杜文悍知晓后金弓手厉害,见状立刻扯着脖子高声呼喝:“后队擎枪!”
杜文悍卸下后背的大盾顶在头上,不一会儿就听炒豆子一样的噼啪响声打在盾牌上,他身边好几个来不及举盾的战兵中箭倒地。
好在这时大门已经打开,杜文悍身后也有援兵支援。城墙上的张凯忠也开始率兵下来。
“方阵!方阵!”杜文悍用手里的钢刀砍断盾牌上密密麻麻的羽箭,高声喝到:“将佐在前!方阵冲锋!”
“杀!”
杜文悍与张凯忠二人结成一对犄角,从两侧杀入敌阵,他们中间是阵列严密的盾兵,盾兵身后是川军老卒程柏青率领的长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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