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悍派出的三路人马分别将军情告知各地长官以后,辽阳、虎皮驿、奉集堡均不约而同的向浑河沿岸派出探马,待探马死伤归来,辽东经略袁应泰终于下达了和原本历史上一样的指令,内容虽稍有差异,但大体相同。
时间,却比原本历史早了整整两天。
据书所载,袁应泰为官清廉,擅稽查,历任工部、兵部要职,修缮水道、核查顶名假冒的世袭军职。其人素有大志,受命辽东经略时曾上疏道:臣愿与辽相终始,更愿文武诸臣无怀二心,与臣相终始。有托故谢事者,罪无赦。
大致意思就是,希望大家同心协力,就是办不好事,罪不可赦。但是,按原本的历史进程,他就是没把事办好,然后自杀了。
杜文悍觉得,就生死这件事而言,辽东每时每刻都在死人,袁应泰应该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一位。虽然,他有可能是个清官,能吏。甚至走上辽东经略的位置也非其本意,但是前内阁首辅方从哲举荐这样的人来经略辽东,就算袁应泰不是辽东丧土的主犯,定个从犯也不为过了。
杜文悍不觉得一个搞工程的技术员,能干好本职工作就同样能谋略战阵,但现实情况是大明朝就派这样的人来干这件事。
所以,你死了又怎样,你自杀也不能将自己做下的祸事一笔勾销。杜文悍从来不是个以偏概全的人。
综上,所以杜文悍拿着袁经略的文书时嗤之以鼻,因为袁应泰根本不清楚他麾下的兵马究竟有多少人。只见其上书道:“查广宁千总官杜文悍勇略果敢,于国有功,率部下死战浑河,大胜后金,擢为鞍山驿守备,赏银二十两。”
其后又有调令道:“着令总兵童仲揆、陈策、李秉诚、朱万良、姜弼,守备杜文悍统麾下兵马北上援守沈阳。”
杜文悍捏着这份调令嘿嘿冷笑,他随手将这调令塞给站在一旁的沈何说道:“老子先前是六百人的千总,现在是六百人的守备。往后若是不死,还能升为统管六百人的都司、游击、参将?哈哈哈哈……”
沈何摇摇头,他早就对辽东边将失去信心,但没有接口对杜文悍的话题进行延续,只是说道:“既接军令,大哥你当如何?”
杜文悍在营帐里来回走了几步,看了看沈何说道:“如何?召集众把总官议事!”
少倾,二十来个满面血疤的汉子和一众川军把总都聚在了杜文悍的营帐里,众人都是相熟的面孔。唯有两个生人,一个是王大人屯卫所小旗官虞建城,另一个是杜文悍在鞍山驿城门口抢了他一碗稀粥的瘦弱兵丁陆天阳。
杜文悍也不和众喽啰废话,只是招了招手,众人便各自寻了两旁空余的铺位坐下。
杜文悍的营帐简陋的很,除了几个火红的炭盆,只有两旁横放的几张床铺,用来在众人议事的时候充作座椅。
“今天召集兄弟们来,有个事儿说一下!”杜文悍横着满脸的筋肉钢浇铁铸一般,他说道:“老子升官了,鞍山驿守备!袁应泰还赏了老子二十两银子。”
众人相互看看,没人吱声接话,都在等着杜文悍接着说。
杜文悍瞪着一双骇人的眼睛环顾四周说道:“老子不缺他二十两银子,咱们杀人拼命不过是为了守土一方,翼避父老。”
杜文悍逞凶日久,在麾下心中的威信一日高过一日。待杜文悍单枪匹马提着一串人头回城时,众兵丁一个时辰就将他的事迹传遍了军营,就连那二十多个被杜文悍迎面抽鞭子的军汉,眼下都成了他的死忠。
“这一路我见多了后金人造的孽!老子左思右想,这就要带着你们去和后金的杂碎们较量一番!”杜文悍嗓子发干,他看着一众沉默的喽啰说道:“你们是吓呆住了,还是成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杜文悍麾下一众心腹终日被他潜移默化,不知从何时起,都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坦然。
这种情绪源自畏惧和崇拜,他们既畏惧杜文悍行事狠辣的手段,也崇拜杜文悍淡看生死的豪迈。
孟三儿、王六等人,甚至是杜文悍带了一路的那四十个大头兵,他们都在被这种情绪所左右着,被影响着,私下里甚至刻意模仿杜文悍的言谈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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