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是老子的大头兵,明天就都是老子的把总!”杜文悍骑在马上摸着长出毛茬的大光头顾盼自雄,大喝道:“小的们!抬眼喽!擎枪!”
众喽啰刀枪齐举,欢欣鼓舞的大喝应声:“再战!再战!再战!”
——
鞍山驿城,隶属定辽前卫,洪武二十年建驿城,墙高八米,周长一千三百米,两经修葺,城内积聚粮草、兵戈,车马繁多。
此地,跨三岔河而转运东西,接海州而通衔南北,为兵家必争。
有诗谓:驰抵鞍山道,春风送客鞭。
二月二十六日傍晚时,杜文悍一众人马到达鞍山驿。杜文悍让王六持盖着官印的文书前去和守门的军头验看。
少倾,一个脑满肠肥的肥胖百户就晃出了门洞,这人名叫丁四海,与另一个本地百户丁三海是本家分支的堂兄弟,丁四海为人最善两面三刀,更是一把搜刮乡里的好手,他联手丁三海高息做账,已经占掉了盘山驿下八成的地皮,无数乡民军户沦为长工农奴。
人还没走到近前,就听他说道:“杜千总,杜千总,快快里头走,江军门手下的两位把总晌午刚到,这会儿正跟您手下的孟把总核算新兵的人头呢!”
杜文悍跳下大黑马,将王六招到身边吩咐了几声。
转而高声迎着肥胖百户呵呵笑道:“众哨骑辛苦,咱宰了三头大肥猪,带着酒来犒劳一下众兄弟。”
“怎地还有川军兄弟?”丁四海打量了一眼队伍后头跟着的川兵说道:“石砫兵眼下不是都驻扎在虎皮驿了么?”
“我和袁天野拜了把子,他觉着我这个当大哥的手下没有听使唤的兵,便指了这些人给我。”杜文悍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实话。
众人进了驿城以后,丁四海指着一群佝偻在城墙下的汉子说道,这是你的新兵。
杜文悍看见了一众衣衫褴褛的新兵,天色渐暗,一眼望去也看不清多少人。这些人靠着灰突突的城墙搭起了一个个草棚子,大多都瑟缩着肩膀端着一碗稀薄的黄汤。
杜文悍拽起一个干瘦小子,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黄汤。原来是粟米粥,只见得几个稀罕的黄米粒子正沉在碗底,这根本就是水。
杜文悍觉得这东西漱口还嫌塞牙。他嘿嘿冷笑的一口咂干了这碗稀薄的黄汤,拉着那干瘦小子就往里走“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咱喝了你的粥,老子带你吃好的。”
……
众人在城西安顿了营帐,杜文悍找来了孟三儿。
孟大臭嘴真没让杜文悍失望,杜文悍见到他的时候,这货嘴角上带着一道血粼粼的鞭痕,伤口直冲到脖子上,眼眶上还有一道利刃挫开的创口。
一看就是被人从高处抡的鞭子,又拿长枪顶住了脑袋,估计就是骑在马上的哨骑,落魄书生在一旁朝杜文悍点了点头。
杜文悍一下就火了脑子,虽然这孟三儿嘴是臭,但弄成这样就太严重了,这时候来个破伤风感染,命就没了。
再看他手下那二十个兵丁,他们倒是好好的,身上没受什么伤,杜文悍拍拍孟三儿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都给我站好了!”杜文悍把一众人都喊起来,让跟着孟三儿来的那二十个汉子排排站好。
川兵们稀奇的看着这个大高个发飙,那边王六招呼人在给孟三儿整理伤口。
“你们这帮杂碎废物!老子怎么和你们说的!”杜文悍气得血灌瞳仁,一身燥热。
他拿着马鞭站在这二十个兵丁面前说道:“老子不管孟三儿因为什么受伤!老子只看到你们没受伤!”
“甘!我现在想把你们都砍了!”杜文悍左手抽出了腰间的钢刀,用力一把顿在地上。他咆哮着说道:“打你们跟着老子的第一天起,我就说了,不负同袍!不负同袍!他妈的,你们都当老子是放屁?”
“孟三儿伤成这样,你们就在旁边看着?恁酿了隔壁,你们都是死人?”
杜文悍胸腹急促,扯着嗓子咆哮道:“敢动老子的人,就是天王老子在这,老子也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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