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此地,位于浙中北部,毗邻杭州湾。自古便有‘吴越之邦,鱼米之乡’的称谓,又是水乡、桥乡、酒乡,文人墨客云集,千古文脉齐汇。
冯镗一路上本就不见急的,到了会稽落下脚,就更加是不急了。
此次出门的时候,他嘱咐那名叫关枭的罪囚,将他原本藏在梁运兴家米缸下面的那包宝钞又偷偷取了出来。随后,临走之时,毛骧生怕路远事繁委屈了他,给了他不少钱傍身,还特意叮嘱,若不够了就派人回来支应一声,随花随给。
冯镗当然是有自知之明,这样不计成本的花销,其中当然有毛骧向他示好,表示毛骧对他倚重信任的意思。但更多的一重意思,却是毛骧还记得他之前说过的话,要借着这个机会,让锦衣卫得以插手江南官场。这些钱,不过是为这一桩事情准备的活动经费而已。
既然手头有钱,冯镗自然不会也不能委屈自己。进了会稽落了脚之后,立马就派孙卯去县衙附近的街市买下了一间地段不错的铺面。
“冯爷,您看。”孙卯指着那铺面对冯镗表功说,“这可是附近街面上最好的位置,四通八达,路人极多。而且,价格还不高,只花了……”
冯镗看也没看他一眼,盯着牌匾,口中问他,“既是地段极好,为什么价格不高?”
孙卯低声说:“听说最近才出过横祸,前任掌柜得罪了县衙,被收监死在狱里了,人都说晦气,没人敢买这个地方。一直这么拖着,价格自然降了。”
“是因为晦气没人敢买,还是因为怕得罪县衙所以才不买?”冯镗追问。
孙卯讪笑两声,没有回答。
冯镗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两眼,指指牌匾对他说:“把这碍眼的玩意儿给我摘下来!”
说完,他就进了店。
好好的店铺没有人盘下来,除了晦气,自然更多的原因是不敢得罪县衙。
孙卯可不信冯镗会怕个小小知县,更何况,晦气是什么东西?风水啊!风水一途,冯镗是祖宗,给自己改改风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所以,孙卯理所当然的就占了这个便宜。而冯镗也如他所料,并未就此事与他做任何计较。
整个店面分前后两部分,前面是店,后面是宅。装修的都还可以,稍作修整做茶馆应该是很不错。
吃过了晚饭,冯镗把手下几个人叫到大堂,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冉清流搬了把椅子放在柜台前的位置,冯镗坐下来,冉清流就侧身侍立冯镗身旁。锦衣卫小旗官李淮、罪囚孙卯、罪囚关枭,这几个冯镗手下的主要骨干人物站在冯镗面前。
冯镗说:“浙江的案子,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拿得下来的。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做好少则几月、多则一年,长期驻扎于此的准备。现下,手头有一些事情,我给你们简单交代一下。”
面前三个人敛目低眉,恭敬地低头垂手等着吩咐。
冯镗看向孙卯,“早些时候,你说你有本事,现下我信了。诏狱里头,没个几斤几两的本事,怕是活不到现下。既然你做过生意,那自今日起,这店里的生意我就交代给你了。许你自己去雇几个伙计,把茶馆儿给我开起来。”
“是。”孙卯答应一声,小心翼翼地问,“只是,不知您对生意有什么期望?总要定个期额,小的才好努力。”
冯镗掏掏耳朵,漫不经心的说:“我有旁的事情要做,原也没太多闲工夫管这里的生意。你不是做过生意吗?爱怎么做怎么做,我不管,也不问。我只跟你说,现下已经在你的腰包里的,就是我能给你的全部的本钱。多一文,我都不会再给你,你也不必来问。”
冯镗的话说到这里,孙卯的眉头微皱。虽然他掩饰的还不错,却还是被冯镗看在了眼中。
冯镗说:“我这个人呢,最是公道。给我做事,只要能做到‘听话用心’这四个字,我总归不会亏待你就是了。这里的生意,我说了全权交给你,就任由你去折腾,概不过问。赔了钱,我不管你。但赚了钱,我也不问你要,赚一文是你的,赚万贯也是你的。全凭本事的事情,据说可是你孙卯的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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