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瘦小匪兵,怕霍小宝改了主意,主动往前移了两步:“别别杀我……我我选一棒子……”
“啪!”
“啊!”
霍小宝没有像之前那样劈肩胛骨,而是用了《锏九式》中第二式截字决,砸伤这匪兵一臂。
有前面匪兵重伤在前,这一臂之伤就显得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剩下九人,竟是无一反抗,都挨了霍小宝一下子。
“带着这些畜生滚!”
没有人敢啰嗦,扶起地上伤兵,连滚带爬往南去了。
霍小宝望向这些匪兵背影,有些后悔。
“呼啦啦”,原本掩身小树林的众人都过来。
“霍大哥,你真是……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肯定不是人,不是破军,就是七杀!”贾代善窜到霍小宝身边,眼睛直冒光:“一棒子一个,这么一下,那么一下,那些混蛋连反手之力都没有!怪不得前头那伙人你不出手,杀猪焉用牛刀!”
霍小宝无言以对,往骡车边走了几步,去捡地上那只锏。
贾代善瞧见,忙道:“我帮小宝哥拿去!”
说话间,人就跑过去了,想要捡锏却拿不起来,两手使劲抬起寸高。
霍小宝伸出手去,随手取了,放入身后背囊。
贾代善傻眼了。
车队主人年岁不大,二十来岁,被仆从搀扶,半身血,过来就跪,哽咽道。
“小子金陵史从,叩谢恩人救命大恩!”
霍小宝见他双目尽赤、难掩悲苦,怕是有亲人死别,心中一叹,侧身避开。
“竟是你这小子?”
贾源走出两步,上前扶人。
那人抬起头来,看了好几眼:“……可是……可是贾二哥?”
“正是我,淮南正乱着,你们不在金陵待着,往北走什么?”
“贾二哥,贾二哥,我爹……我爹他……”说了半句,那人就昏厥过去。
“贾二爷,我们二老爷方才被那些匪兵杀了……”旁边的忠仆扶了人,哭着禀告。
无巧不成书,这年轻人正是贾源那个掌印好友的堂弟,随父亲往滁州送嫁,不想走到大半,遭遇横祸。
地上尸体除了史二叔、十来个家丁仆妇,还有四、五个匪兵。
贾源不好拿主意,只能将史从叫起。
“这世道,兵比匪更可恨!”史从悲愤难当,却也无可奈何。
杀了匪可以报官,杀了兵还得防着官。
匪兵往金陵方向去了,史从哪里还敢回家?
不管是谁先动刀,史从杀兵在前,回金陵说不得就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史从就托贾源送亡父遗骸回金陵,让亡父入土为安。
恩人霍小宝这里,知晓是将往金陵投奔亲戚的,史从则是酬谢一匣子银锭与两张田契两张房契。
这田与房都是金陵的,多半是史家小姐的嫁妆。
“活命大恩,小子无以为报,区区身为之物,聊表寸心,若侥幸苟活,再来寻恩公报恩。”
霍小宝连忙摇头,推辞不受,霍五没有客气,直接代儿子收了银子与契纸。
青天白日,虽没有杀人,可到底是袭官兵,这就是将把柄交到了贾、史两家手中。
史家杀人在前,论罪比霍家还大,可也保不齐心黑将杀人的事情推到霍小宝身上;贾源那里,也只是看着还罢,到底没有经过事,不好说人品。
为了免除后患,霍五少不得低声跟史从道:“人多口杂,为防泄了消息或被人套话,你那妹妹还有这些人最好都别回金陵了……如今白衫军占了曲阳、陵水,正围攻滁州,怕是难太平。北边占了亳州的白衫军柳方帅是当地大户,素有善名,若是没有投奔处,可往此处去。”
史从满脸感激,拱手作揖。
到底是官道之上,除了史二叔尸骸,其他尸体都移到路边烧了。
五辆骡车,史从留了两辆,一辆给史小姐主仆,一辆给伤了的家丁;另外三辆骡车,一辆史二叔骡车,载了史二叔遗骸,另两辆载了陪嫁用的细软,则是托贾源带回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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