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常时日游人如织的问天楼,今日却少见的冷清。
站在世人眼中观赏风景最佳的第五层,极目而望可见青苍的远山小如柳叶的孤舟,随着视线近移春水江自西蜿蜒而来,目光再推至问天楼持平的江面上,江水在难得一见的秋日之下波光璨璨。
阁楼中一壶老酒,两三盘烧菜。
此时阁楼上两人皆是布衣装束,不相识的人肯定只会当他们是某个地方的落魄老书生而已。
“知远老弟来我扬州,莫不是心存不良企图吧!”
被涂江淮称做知远的正是那楚州节度使于知远。
作为一州节度使,其算得上是掌管一方军政大权的土皇帝,如此重要的人物到达扬州,扬州权要之中除了另一个当事人涂江淮外,竟没有一个人知晓这个消息。
“我可是千年的石佛像-老实人(老石人),看在当年的情分上,老兄弟我会给你江淮兄面子的,我保证在你站稳脚之前不会插手扬州的事。”于知远将一杯酒饮尽。
“眼下江淮兄最大的麻烦,应该是韩家那头快成精的地头蛇吧!”
涂江淮自然知道于知远所指的地头蛇是谁,“我已经上书朝廷,不久韩遂将去青州赴任漕运中转使。”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如此大的诱饵那韩遂不可能不咬勾。”
“所谓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就是夹起来以为是块肉,咬下去才知道原来是块姜。知远老弟你且看我筷上是姜还是肉。”
“这个简单吃一口就知道咯!”
不过涂江淮却是没有真的去吃那块姜或者肉“老弟这会儿的心思应该在南边吧!南蛮子可不好收拾喔!”
“魏国十三州哪一处是好收拾的软柿子呢?”
于知远似乎不愿意在此问题深谈,转而换了个话题,“江淮兄见多识广对夷人枪械有何见解?”
涂江淮:“枪炮之威可谓是武器史上的一次革新,当初若夷人数目再多些,或是再给夷人半年时间魏国将不存矣!然而夷人之所以有此势,枪炮之威当居大功。”
“江淮兄自朝廷来,看来朝廷也对夷人枪械讳莫如深呢!怪不得朝廷西迁那兵部武备司什么都可以抛弃,只是将制造夷枪的人全都打包带走了。”
“看来知远老弟,是在打夷枪制造司的主意了。”
“哈哈哈!我啊!粗鲁武夫一个,自然对这兵械感兴趣了。”
“我记得知远老弟可是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哟!”
“江淮兄这莫不是挖苦我吧!区区秀才跟你一甲进士比起来,还不如自称大兵好听呢!”
“哈哈哈!知远老弟可要想清楚,夷人枪炮虽威力巨大,其如猛虎一旦放出笼来可不是伤几条性命那么简单了,会余祸天下啊!”
“可是就算我不搞总会有人搞的,也许多一个势力搞出来这天下会安稳点也说不定,毕竟相互有所顾忌嘛!”
...
问天楼密会,楚扬二州两位话事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世人不知,但至此之后楚州则尽心向南扩张,朝廷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扬州则在涂江淮的治下于魏末天下大乱中获得片刻安宁。
“先生韩府之行可有收获?”在一辆扬州驶向楚州的马车上,于知远对同乘马车的白衣老儒士道。
那老儒士正是方才与刘义兵喝酒的朱先生,但这不是他的本姓,其复姓诸葛名南山乃是楚州于知远麾下第一谋士。
诸葛南山:“韩遂其人谋略有之智勇亦不缺,只是其眼界不过止步在一郡一州之首,其志不在于列土封疆,其府上之徒也可为郡府幕僚,不过府上暂居一青州小将倒是可比戎机公子之勇。”
“我听说另有与韩遂并称双娇者欧阳悝,此人怎样?”
“欧阳悝此人虽以文士之风雅传世,我观其霸意不在主公之下,不过恐名不符实,终难成大器。”
“这么说扬州之士不足挂齿?”
“我认识个小兄弟倒是极有意思,他叫刘义兵,希望主公多留意这个名字!”
“刘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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