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小从的插科打诨中刘义兵总算找到几分真实的感觉,确实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刘义兵将手中厚牛皮书顺手扔到桌上,不料却从书里滑落出一张纸来,纸质很是熟悉是魏国华亭纸,当年父亲让他抄写经史都是用的此种纸。
映入眼帘的方正文字证实了,此文出自魏国人之手,而纸上内容令刘义兵汗流浃背,若他还是三年前那个自己,说不定会跳起来问候提笔之人祖宗。
这竟是一封出卖己方情报的书信,而落笔之人,他见过,在京都,在声势浩大的十万魏军出征的誓师大会上,而那人当时满口忠心仁义。刘义兵偷偷将书信叠好放入怀中。
“兵哥儿啥东西这么宝贵,难道是银票”?刘义兵摆摆手没有跟胖子解释,也为他省去无端烦恼。虽然胸中气血翻滚但仍就装作若无其事。
十万袍泽出武关,如今还余几人还,此恨不共戴天。
出了夷人大营,两人风尘仆仆的赶回山头,如同衣锦还乡,即使是韩君也露出费解的表情。
赵小从走上去袒露出满身的夷人枪械,“怎么样小白脸儿看傻了吧”!
韩君挤出个如同看傻子的眼神,却不搭理那胖子。
而是望向刘义兵问到“什长怎么回事”?
刘义兵极为神秘的一笑,“虫子先去把画师和夫子叫过来吧!咱们要好好合计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背上挂了把夷枪,虽然拖着腿蹒跚而来,却难掩厚重的书生气。
在他旁边还有个左肩袒露,缠着本来是白色却因为战火和鲜血而染成杂色的布条,他眼神冷冽一看就是个不爱多说话的主,也许他本性不是如此,经历了场场大战最终活下来的,即使是块豆腐也能磨练出石头的硬气了。
当初京都局势危急之时,兵部下令一月之内四州增兵十万,地方郡县迫于压力大肆招兵,但苦于对夷人的以讹传讹,民间谣传夷人都是身高两丈青面獠牙的怪物模样,一时间入伍当兵竟鲜有人问津。
各地只好盘排下来抓合适军龄者强行入伍,可是这两位看似软弱的文人却是自己寻上军营去当兵的。
也许正应了老伍长那句话,“所有自愿入伍者皆有一百个不得不当兵的理由”。
从分兵时算起刘义兵就是这群人的领头人,以什长的官阶带半营的兵马,而今只剩下寥寥五人,可谓惨烈至极。
刘义兵言简意赅的说出了他和赵小从在夷人营帐的见闻,当然忽略了怀中文字内容,被赵小从称作夫子的瘸腿男子最先回过神来,但他却没有开口而是在思虑。
“什长,营帐里真的一个夷人都没有吗”?画师情绪激动厉声说到,肩部受伤后他说话都很少,偶尔不得不说话也都把声音压的低低的,似乎连说话都会牵扯到伤口,但这次他却尽呼吼出声来,四人都是一惊。
刘义兵大概能理解被称作画师的张僧櫾,这个太平时在天桥下为路人画画的年轻人。
是啊!见过太多袍泽就死在自己身边,有的尸骨无存,有的被夷枪洞穿腹部肠子流了一地,临死前挣扎着让给他个痛快,而他这个弱不禁风本该死在第一次交锋的书生,却活了下来,家里已无妻儿自己还能去哪?
这时就连最爱插科打诨的虫子都安静得不敢出声。
“什长接下来怎么办”?韩君开口打破了沉默。
刘义兵看了看始终没有开口的夫子,这个人总是那么镇定,无论是出京都遭遇夷人火炮埋伏他们与大军走散,当时士气低落众人都是草木皆兵,他则说服自己演了一出戏拉拢了大批散兵游勇;还是那一次自己兵权被夺作为最先追随自己的那批人,在人心惶惶时也是他不声不响的到了自己面前,背了把夷枪,做起了普通兵卒。
这次他本想听听他的意见再开口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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