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们向往的生活（一） (2-2)

王强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东阿县人，带着家里仅有的一点点粟米，几床破絮被子，一个锅，几只陶碗，推着一辆自己打造的独轮车，这就是他家的全部家当了。父亲佝偻着腰，木然的面孔，跟在独轮车旁边走着，车上一边一个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他的母亲，因贫困劳累有些黑瘦的母亲，自己舍不得吃东西，把吃食都留给王强的母亲，母亲实在是走不动了，王强把轻若无重量的母亲抱到车上，把破棉被垫在母亲身下，倚在车帮上。同样黑瘦的妹妹，不到十岁，也被王强抱到车上。一家人艰难地往青州而去，那里有粮，那里是我们向往的生活。

天色将黑，王强找了个破旧的村庄，把母亲和妹妹抱下车来，倚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屋里没人，王强也没进去，拿了把铲子和水罐，默默地去挖野菜，树皮和树叶都被蝗虫和人吃光了。

东阿也属于兖州，是曹操的地盘，大军去找吃食了，王强家本来有勉强够吃三个月的粮食被征走了，就这样曹军留守的部队也不敢敞开了吃，谁知道缺粮食会多久，军队也不巡逻了，能不动尽量不动，也管不了民众逃亡，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会管这些泥腿子的死活。

曹军到了颖川、汝南也没找到多少存量，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粮食都去哪儿了？当然是被王璨收走了，曹军只好到更远的地方就食，所谓的就食就是去抢。知道兖州、豫州缺粮的商人，从荆州运粮来的粮是不能抢的，他们不运了怎么办，幸亏曹操上次攻打徐州，挖掘坟墓得到了不少黄金，曹操学精了，专门成立了一支“摸金校尉”开创了盗墓先河，继续盗，美其名曰：发丘中郎将。高价买粮，勉强活下来。

王强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些新长出来的野菜，在河里洗了洗，打了多半罐水，回到那个村庄，拿出剩下的粟米倒了一点，总共也就不到半斤粟米，汇合着野菜，把水都加进锅里，把父亲找来的木柴放在用碎石块支起来的锅底下，生了火，开始煮粥。灶下的火光，驱散了春夜的寒冷，母亲看起来精神好些了。

粥熬好了，王强拿出粗黑的陶碗，这些陶碗留到现在估计就是文物了，但在那时不值钱，一人分了多半碗，锅里就空了，母亲说不是很饿，喝点菜水就行，要把碗底稍稠些的粥舀给王强，王强拒绝了母亲，王强安慰母亲，喝了吧，再坚持几天，到了青州就好了。吃了饭，一家人倚在墙角，带着对青州美好生活的向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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