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演戏 (2-1)

她王海珍今生已是杀手的宿命，既已誓言流浪，就不容她觅得归宿。

可一想到自己的夫君和一岁半的可爱孩子将要和自己参商永隔，夫妻情重的王海珍眼神中的坚定出现些许动摇，但随即又恢复如常，一直低头认罪的她勇敢地抬起了头，咬了咬嘴唇，语气沉痛地道：

“赫左使，我从来没有对圣教……要求过什么。真的！我只想为一些东西而活，我也是这么做的。我成为了一名真正能为无生老母、真空家乡献身的杀手，用我的身体充当武器，我犯过罪、杀过人、陪睡过人、甚至为了取悦接待目标还要口……但是，当时的我相信这是上天需要我面对的困难，我要勇敢地面对它……即使他有多恶心、多肮脏……这样的我过去了整整八年，我为圣教已经贡献了青春甚至是我的一切……现在，我觉得我这些年所做的事已经足够抵偿圣教对我的培养，就让我这么静静地消失，难道就不可以嘛？”

“……我觉得……教主不会同意。”赫伦煞有介事的犹豫道。他不能太快转变态度，身居高位必须要权衡，要取舍，太过草率做出改变，会很容易被精明的王海珍所怀疑识破的。

见到赫伦的口风好像有开始松动的迹象，感受到了生之希望的王海珍旋即语无伦次、自言自语起来，“……你在教中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只要你开口，他们都听你吩咐。我可以接受整容，你可以在我脸上做些文章划上几刀，我不在乎的。然后高飞远走，一辈子躲躲藏藏的活着，不被人发现，我可以像灰尘一样活着、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存……”

“我……我不敢肯定。”赫伦飞快地盱了一眼王海珍的身后，生怕突然会闯进其他人，然后就马上又垂下了目光，“……鹤心啊，我跟你实话实说。你已经没几条路可走了。其中一条是杀了我逃走……”

被道出心底阴暗想法的王海珍额头抵在地上，两个肩膀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属下……属下……属下……不不不敢的……”

“是啊，你对教主、对无生老母、弥勒佛一直是非常忠诚的……”被冉宓补过课的赫伦满嘴胡话道，“其实，教主派我寻你，临出发时，曾经嘱咐过我，如果你还活着，一定要劝你迷途知返，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挽救任何教徒，只要做了了断，仍是未来光明的……”

“……”王海珍内心五味杂陈。可已经生了孩子的她还能回得去嘛？！做了断……杀夫嘛？！呵呵~

赫伦看着窗外，眼神短暂地失神，仿佛真的陷入到了过去的记忆，“……你是我们圣教所招募的几百个孤儿中，最忠诚能干的杀手，是教主一手培训的……我们都不希望这件事以悲剧收场……你说，对吗？”

“……对的……”王海珍艰难地答应。

“呵呵……”赫伦拍了拍王海珍的肩，然后假装被王海珍的真情所感，重重叹了一口气，也作语重心长，一脸沉痛道：“……我们都不愿意看到事情走到那一步。所以，我就当当做从未见到过你！那个杀手王鹤心在山东就已经在这个世上死了，而我现在看到的只有救苦救难的王海珍，这就够了。不是嘛？”说完，赫伦摸了摸她的头。

听到赫伦发自肺腑的宽恕，王海珍原本惨若白纸的脸上瞬间变化为一片狂喜，疯狂地向拄地磕头，

“卑职感谢赫左使活命之恩！感谢赫左使活命之恩……卑职……呜呜……”王海珍趁机手指蘸着口水往脸上涂抹。

“好了！好了！好了……地上凉，赶快起来罢！这方的事处理完了，我在他处还有其他事要办，就不在此处多打扰你诊疗百姓、积善行德了。”深知言多必失的赫伦决定见好就收，虚托着王海珍起身，趁着她身心激动之下没醒悟过来的时候，转身便走。

“赫左使，您稍候，您在此间这一天应该还没怎么吃饭罢！唉——是我海珍慢待了！我该死！我马上奉上一桌上好的供奉。来人……”

“打住，海珍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现在时局动荡，我的身份实在不易长留此地，咱们就此别过，最好永远不见……”赫伦诳骗着阻止了王海珍喊人进来，又道：“对了，那几个女子，都是我路上顺手解救的陌路女子，不是本教人士，你哪，能照看一二便照看一二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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