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何遽色难。哦——怪某怪某,赫君还身受利箭之苦!快快,俊河,速速为赫义士治疗箭疮。”杨猛话音刚落,一名戴着青色的折上巾的男子转身从鞍鞯上取下药箱,又小跑到近前,扶着赫伦坐到道旁,为赫伦剥去上衣,先是用铁剪剪掉箭羽,然后用钳子夹着箭头,慢慢地拉拽出一小段,观察了一下,又从药箱中取出干洁的棉布,交与赫伦围着箭创口压按好,然后双手夹着带血的箭头猛地一扥,将箭枝彻底拔出……
“嘶——”赫伦小声地呻痛了下。众人之中唯一的女骑士则在旁边蹲下身,伸手捂住了小男孩的眼睛,但自己的目光却没怎么躲闪,反而有些好奇似的打量着这个陌生人。
之后,那位叫俊河的医师双手利索的给赫伦清创处理、吸附污血……被妥善治疗的赫伦慢慢从剧痛中恢复过来,待看到身穿青衫、头戴软脚幞头一身读书人打扮的杨猛立在一旁,正眼神殷切、神情仰慕地注视着自己的治疗过程,赫伦总感觉不自在,遂没话找话道:“……杨相公,不妨介绍一下诸位同行人士。”
“哦……好,某为赫义士介绍一二,喏——这是吾之书童杨大田。旁边站着的则是他大兄杨大地。”两个憨厚粗壮的少年一低一高依次向赫伦弯腰作揖,赫伦也有样学样向他两作揖回礼,登时吓得二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手舞足蹈。
“这位是路识之郭俊河医士。”正低头为赫伦处理伤口的郭医士向他轻轻点头。赫伦亦不敢大动的点点头,然后目光下意识地扫到了在场诸人中唯一的一位少女骑士身上,虽然她脸上沾着风沙,但那五官却很标致,头戴着缒有红缨的白色毡帽,身穿一件靛蓝色的长身罩甲链衣,长长的脖颈上系围着一条红色肩巾,腰间别着精良的小号戚刀……
杨猛却没有再介绍下去。是因为轮到女眷不便罢!赫伦心想古代的封建传统着赶紧收回自己探寻目光。
“哥,为什么不介绍我。”女骑士不满道。
杨猛尴尬的嗯了一声,似应非应。然后一如往常地,缓缓点了点头,极为平淡道:“吾……妹……甚为顽劣,还望……”然后就不再说了,转而顾左右而言他。
“……杨玥。小女子这厢有礼了。你的伤不重吧!”忍受不了兄长无视的女骑士,当即上前微微欠身道出了自己闺名。一旁的杨猛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说话被妹妹抢断,这是每天都发生的事情。
“……”赫伦也不知该回什么,亦弯腰施礼敬之。
“嗯……”看到小妹欲言又止,还要继续开口,杨猛赶紧抢道:“赫义士……”
“杨相公,不用这般称呼于我,可以直呼我名的……”
“不妥,不妥,万万不妥也!像赫君这样德可配天、仁者侠心、牺牲自我也要证道的侠义之士,岂可直呼君之名讳。”杨猛坚拒之。
“那……那个……”赫伦自己也迷惑了,我有怎么好嘛?!我怎么不知道?!名字不就是叫人念的么?
“大兄(哥哥的意思),我看赫志士年长于你,不若称之为兄。”杨玥适时的插话缓解了尴尬。
杨猛瞪了杨玥一眼,继而向赫伦告罪:“吾妹年幼冒昧,还望志士海涵,杨某不才冒昧称之年兄,不知志士意下如何?”
“早该如此。”赫伦道,“另外……其实不用一直说文言文的,不怕杨相公嗤笑,其实我是个粗人,并非书香门第之家,我们彼此之间说大白话就行。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哦……好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是某着想了……赫兄有俊朗之目而不拘细行。所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犹人生至理也,吾心向之。”杨猛初闻人生至理,心为之一惊,继而肃然起敬,朝赫伦深深一拜,旁人见之亦朝赫伦所站的地方深深一拜。
特么我好像又说错话了。中正啊——你可给我长点心罢!
正当赫伦懊恼间,两辆马车自远方而来,杨猛也停止了寒暄,告辞上马提前。马车当前驰出一骑,向杨猛呼叫,杨猛忙上前应答。
“那是我们的马车。”低个的杨大田贴心地解答了赫伦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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