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黑山岛内

林荃的位置在山的半腰附近，向下看，大约有四十多米的垂直的悬崖，悬崖上石头的缝隙中长满了松柏与荒草，倒是把崖石覆盖住了，林荃把绳子打结，做成绳梯，用树形做掩护，即使大白天靠近也发现不了有个绳梯，而且绳梯的位置正好在悬崖凹陷处，正对着侧面，从远处望，根本不会发现。悬崖下面是一些不规则的石块，中间布满了荆棘，也是无人来的地方，从荆棘中穿出，就可以进入一处围墙内。

而且悬崖下面又是一座石头山。林荃做好了绳梯，并没有急着下去，还是要先观察一下形势再说。整个下午，林荃就在不停地画着，记录下所看到的一切。盆地西部、南部都是峭壁，几乎不能攀登。东部的山的坡度比较缓，坡的厚度也大。再看盆地内，建筑已经规划好了，路沿着山丘若干房子建在丘陵上，从房子的形状来看，是典型的登州民房的建法，石头做基，然后石墙，硬山横梁，附以红瓦，盆地内有很多树。

在盆地的西南处，是三处比较缓慢的土岭，有几栋宽大的建筑，有路相连接，与外面以墙相隔。墙比较高，类似城墙，但是厚度不如城墙，城墙顶部宽有三米，大约有六米多高。有一个大的墙门，墙门处的城墙更高，大约又加上了三米，在靠近山的地方，也有两个隐蔽的小门。林荃的位置正好在这条墙圈起的地方。如果下去，城墙是去其它地方的必由之路。城墙外部墙根下的情况不明。

而在东部，有几排棚屋，外面立着栅栏，栅栏外有三四处石屋。临近太阳落山的时候，从东边的山间转出一队人来，大约有一百人，明显地衣衫褴褛，周围有人持兵器瞭望着。不久这群人被赶入棚屋内，从临近的棚屋又赶出一百人左右，被押送着离开。看这些人的样子应该是苦工，或者说是刑徒，不过登州府不可能在这里设置劳改场所，这应该是私人集团抓来的劳工，类似与后世的黑矿黑窑。

林荃比对着地图，看着这群人消失的地方，发现此位置的海岸恰好有一个大的岩洞，这个岩洞不是海水冲刷而成的，而是两座山看似倾斜相倚形成的天然的缝隙，只不过这个缝隙有点宽。林荃猜想，估计是要在这里打通与外界的通道，在北边水域内应该有个通道，而那个通道比较小，大船折腾不开，小船周转太慢。而东部的通道打通的话，黑山岛就是一个天然的堡垒，只需要将北部通道堵死，这里就真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不过谁要建这个大的堡垒呢？

从下午的观察来看，岛内大约共出现了有七十多人，大约有四十多人在看管着苦力，有二十多人在北边水域边忙碌。如果还有人，就应该是在屋子里面没有出来。

林荃不急，夜里，灯火开始闪亮，盆地里面人居住的位置就显得清晰了，除了窝棚，大约有三十多处房子中亮灯，具体人员看不清楚，这么多的灯光，也说明不止有七十人。还要继续观察，而石墙内的几座建筑里，一点灯火也没有。天快亮的时候，一个人举着灯笼进入到石墙之内，在一处建筑内驻留了一会，就离开了。天亮之后，那些苦工又开始换班，北边水域内，小舢板开始出发，估计是出去放哨的。连续观察了两天，林荃逐渐摸清楚了这些人的数量，作息规律。他也在犹豫到底应不应该到近前看看，看看苦工里有没有自己熟悉的那些人，吴老大？徐家伯伯？当然主要是父亲和栾明义。

林荃思考着攻击黑山岛的计划，人员、如何布置，展开的步骤和方式，遇到轻微抵抗怎么办，遇到强烈抵抗怎么办，怎么躲开海面上的冲突，进入岛内陆地。反复地斟酌推演，烧的林荃大脑难过，毕竟不是游戏，是人与人面对面的冲突，莱州的那次战斗还历历在目，血肉模糊的冲突对人的意志的打击，林荃想起来，腹中还是如翻江倒海般难受。“以正合，以奇胜”，林荃有深刻的领会，正是实力，合是应阵，若无实力，就不能面对面地硬刚，奇是指无所不用其极，自古无义战，把人的躯体活活撕开，怎么会是正义的呢？所以，偷袭、侧击才是最重要的攻击手段。

第三天晚上，林荃终于决定下去悬崖，近距离看看，当然安全第一。顺着绳梯到达悬崖底部围墙内的区域，很快就到了那几个宽大建筑中，这里有三处宅院，分列东西，都是建在山丘上，屋舍比普通的登州的房子要大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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