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文会第二日上 (2-1)

文会第一日的盛况，更多是官方的互动。第二日则不同了，更多已婚的女子来到了会场，尤其很多中年妇女，携儿带女，原本一个大屋的女子会场不够用了，不过组委会还是很有经验的，提前准备好了两个屋子。更为可喜的是，一些老太太也来凑热闹了。老来少，老来少，老女子耍起童真来，比那些老头子更疯，女子会场如同翻了天的海洋。人以类聚，那些安静的女子聚在原来的屋子，姜媛就很安静，也容不得她疯。

林茂很早就到林荃屋子，把林荃抄录诗词的白笺还回来，拉着林荃吃点点心，天亮不久就到了会场，在那里翘首望着，看到栾三妹来了，才依依不舍地走开。栾三妹疯得很，屋子里的女子似乎没有她不认识的，大家也都知道，她与林秀才定亲的事，聘礼都下了，就等着林茂秋闱之后的过门了。登州府毕竟曾经的蛮夷之地，民风透着骨子里的彪悍，男人在场面上客气些伪装些，一大群女人放在一个屋子，就回归本质了。如果不是她们身着华丽，光听其声音，就是一群山野村妇，粗话频频入耳，更过分的什么“尼姑不偷汉，和尚是某某养的”之类的话也是常有。

诗会开始的锣鼓音也没有压制这些女子的疯闹，不过她们本来就不是来作诗的，更确切地说，是来看人的，看看哪个才子英俊潇洒，秀才嘛，作诗总归不差的。

一番小鼓响起，衙役们唱起了诗会的程序，思亲诗与咏雪诗一起呈上，这样程序简化了不少，或许是有意而为之，只见婆子丫鬟们也不守门了，往来穿梭于各个会场，对才子们评头论足，那些未定亲的少年郎才是焦点。

与昨天纷纷上诗不同，今天递上的诗笺明显少了很多，大致是昨天胜负已显，也确定了好诗的标准，那些口水诗、老干部体就不好意思来凑热闹了，当然也不是没有，偶尔有几首口水诗，也成了大殿里活跃气氛的物件。

林荃认识的人很少，就一直在漫无目的地闲逛，偶尔去林茂所在的会场，看着才子们故作镇静或咬牙切齿，或摇头晃脑地嘀咕不断，心里就一阵子好笑，都是提前写好的诗，何苦要装样子呢？墨迹了半天，一个屋子三四十老少，才出十几首诗词，可见更多的人是来凑热闹的，也有拿着诗找林茂品评的，林茂表现得也是颇有耐心，一同斟酌嘛！

林荃人长得高大，看着威猛，毕竟是少年，肩膀虽宽但是还没有完全放开，一副高高长长的样子，林茂特意给他置办了长衫，外罩一件对襟，头发向后脑束起，用发带绑实扎好，打个死结，发带不同于绳子，即使打死结也很容易解开。咋一看，也是一表人才，尤其面庞，经过几个月的风吹日晒烟熏，皮肤已经不是秀才白，而是略带着红的健康色，在加上面皮光亮，鼻梁挺直，一双不大不小的单眼皮，颇有几分英俊潇洒，或许古人发育的早，林荃脸上的婴儿肥已经褪去，将脸庞刻画的有棱有角，且不失几分圆润。

如果是林茂的相貌更多地像石氏般秀美，那么林荃就继承了林瑶的大部分英朗的优点。不过即使如此，林荃也不似人们印象中的秀才，秀才需要的是那种未经风霜的白嫩，以及玉树临风杨柳枝的瘦削身躯，也只有这种身体才能在风中吹出那种神韵。君不见，胖子在风中就是一头迎风奔跑的猪，从秀才的标准来看，一胖毁所有呀。

有小丫鬟看到林荃就心动了，把他看作是哪家的仆人雇工之类，轻佻佻地打趣，“哪家的小哥，穿长衫就不去照顾你家公子了。”婆子更为直接，“小伙儿，看上了哪家的丫鬟，让我家小姐给你说和说和。”感情这是相亲会，不仅仅是才子佳人，还是丫鬟小厮的节日呀！

林荃也不是善人，虽然话不多，也想幽默一下，高兴高兴，“婶子跟的哪家小姐？可否现在去求你家小姐。”

婆子也不是善茬，“我们陆家三小姐跟屋里的姑娘媳妇们可都熟的很，你说说，看上了哪家丫鬟？”登州四大豪族之一陆家的小姐，惹不得，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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