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哆嗦一下。
太子这个家伙,历来是胡说八道惯了的。
现在突然拿自己的父亲出来,不会胡说什么吧。
朱厚照见他不答:“这位老生员,是否见了自己的父亲,便想到了孝顺自己的父亲呢?”
呼
谢迁松了口气,还好这家伙没有胡说八道,他颔首点头:“不错。”
“那么”朱厚照又道:“可若是此时,老生员”
“我不是老生员。”
“那就叫你谢生员吧,在这里,除了我这书院院长,还有副院长以及博士、助教人等,其余人都是生员。”
谢生员
谢迁无话可说。
“谢生员,敢问你,若是在此时,你见到了孺子被投入井中,你会有恻隐之心吗?”
谢迁沉默了片刻,孺子投井?
“自然会的。”
“这就是心性啊。有人讲究理,认为人的心,应当遵从天理,克制自己的**,譬如,人都有私心,会有私欲,那么,只有压抑自己的**,方能追寻到圣人之道。可这不对,就如我所说的那样,人孝顺父母,不是因为道理教授你怎么做,见了孺子投入井中,人油然而生,会生出恻隐之心,这心性所至,是在一念之间,是人的天性使然而已,难道,这也是理要求人们去做的吗?”
“我再问谢生员,若是你见了孺子投井,会下意识的施以援手吗?”
谢迁毫不犹豫的道:“会。”
朱厚照道:“谢生员生出恻隐之心,且愿意施以援手,敢问,这是道理要求你这样做,还是谢生员一念之间的本能?”
谢迁沉默了,想了很久:“想来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一念之间,就是谢生员的心性啊,因为谢生员的本心如此,所以见了孺子投井,第一个念头,便是恻隐之心此后,谢生员施以援手,那么,这就是行,人有了一念之间,才会有行动,是不是?那么在这其中,理又在何处呢?难道我们做任何事,都要先扪心自问,这件事符合不符合道理,那一件事,是否符合圣人的道理,倘若处处如此,那么岂不是可笑吗?”
“人的行为,是由心而发的,而非理而发,我们刻于的强调理性,遏制住心中的**,这未必是好事。”
谢迁若有所思,居然觉得,这太子长进不少。
弘治皇帝也错愕的抬眸,看着朱厚照,却见朱厚照开始慢慢的进入了状态。
长久以来在西山书院的耳濡目染,就算是一头猪,不,不该称之为猪,现在该叫豚了,便是一头豚,那也会有所悟了。
何况,为了来授课,他可是废寝忘食,成日都在瞎琢磨,朱厚照是悟性很高的人,一旦用了心,对知识的吸收便轻易多了。
朱厚照似乎懒得理会这位抬杠的谢生员了:“我们用理性,来压抑自己的**,这没什么不好,这是个人的事,有人勤俭,这就是理性,他遏制自己内心的**,碍不着别人的事。”
“可最可怕的,却是人们过于追求理性,不但用理性去约束自己,还要约束别人的行为。因为自己节俭,就要求别人和他一样节俭。因为自己寡欲,便要求别人也和他一样寡欲。若是别人不从,便要讲大道理,处处讥讽,甚至是对其动辄暴打。”
“”
弘治皇帝觉得开始渐渐进入佳境了。
居然听着有几分道理。
这个小子,从哪里学来的。
可是听到此处,弘治皇帝一愣,这话听着有些不是滋味啊,啥意思?朕不就是个节俭的人吗?所以要求你朱厚照也节俭。还有动辄暴打,这又是啥意思?
听着像是在说朕啊。
朱厚照继续道:“这才是当下最大的问题。读书人学了道理,无论他们自己是否克制了自己的私欲,却总喜欢,用私欲去抨击别人。就说军户”
军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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