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刘琚承认他颇有算计,看到了曹操即将北征乌丸的契机,然而眼下刘表所代表的荆州保守势力是不会允许军事上的针锋相对,也与他韬光养晦的策略不符,而且刘琚从来不喜欢成为别人的棋子,那种曾经任人宰割而无力还手的感受让他刻骨铭心,更别提是世仇袁氏的棋子。
“前番先生端的上一番好算计,本将若以精兵奇袭许都,河北袁氏便可卷土重来,先生便为袁氏立下盖世奇功,然否?”
面对刘琚的咄咄逼人,李孚脸色一沉,仿佛被敲了一记闷棍,半响说不出一句话,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叹息道:“在下确有私心,盼袁氏复起,然此计于刘府君颇有益助,一旦曹贼平定北境,翌日必兴兵南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万望刘府君三思。”
刘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本将向来喜欢聪慧之人,一点就通,敢问先生,袁氏可兴否?”
李府展袍拱手一礼道:“事在人为,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今四州新附之地,人心未附,待我主卷土重来,大事可期。”
刘琚不屑冷笑道:“先生何故自欺欺人?昔日袁本初跨据四州之地,带甲数十万,以众击寡,尚且兵败官渡,今袁将军不过一介丧家之犬,兵不满万,自保尚且无力,何以口出大言?”
李孚辩驳道:“今我主暂居右北平,招兵买马,向乌丸蹋顿单于借得乌丸铁骑数万,到时南下大破曹贼,袁氏可兴矣。”
“呵呵呵!”刘琚不置可否道,“夷狄之辈人面兽心,不知信义,与其勾结,无异于引狼入室,袁将军若执意此念,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往后丧尽人心,何以立足于天下?”
李孚冷笑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区区一些贱民,死不足惜,刘府君如此妇人之仁,何以成大事?”
刘琚缓步至窗前,淡然道:“若先生所言在理,为何袁本初兵败身殒,以至于有倾覆之祸?”
李孚苦涩一笑道:“昔日袁公为小人蒙蔽,不纳田公忠言,方招致大祸,我主虽年少,却有明主之姿。”
刘琚忽地摆袖制止道:“先生勿复言,袁将军乃何等人物?我等心知肚明,本将敬佩先生忠义之心,江陵一事足显先生之才,然而本将对袁氏之事兴趣寥寥,先生欲与我合作,尚需答应本将一个条件。”
“刘府君请讲!”
“此事不急,待我想好,自会告诉先生。”刘琚回过身来,目光透过那长廊檐角,思绪飘零,
“你既有兴复袁氏之心,敢问心中有何计略?”
“眼下尚无大略,在下意欲前往右北平辅佐我主,重振袁氏大业,略尽绵薄智力。”李孚捋须笑道,
“先生彷徨无计,袁将军暂居右北平一郡之地,何以与曹公争锋?素闻曹公大兴屯田,平日耕作,闲时操练,则不损农时,不害收成,又能成战力;若遇小战,边军自可应付,若逢大战,则遴选各地精壮儿郎,随军征战,也足以建功!有此三者,假以时日边地十万青壮十万军,使北虏匹马不敢南顾,以袁将军之能,岂不难逃一死?”刘琚道,“本将既有意与先生合作,自然会奉上一件大礼,先生有意乎?”
“先生且随我来!”言讫拉过他的手臂,及至上首屏风处,一展布帘,舆图在屏风上缓缓展开,
在李孚惊愕的眼神中,刘琚缓缓拔出佩剑,剑尖一指,剑指北方之地,李孚讪讪道:“莫非刘府君已有······”
“然也,袁将军暂居右北平,以乌丸为外援,宜先图幽并,再取冀、青!”刘琚神采飞扬有些激动的对李孚说道:“得此二州之地,则进可攻退可守。若有本将在南牵掣,则袁将军可广发檄文,则从者如云,而后分兵两路,东取河东,西吞冀州,然后席卷河北,则曹贼必亡!”
至于曹贼败亡之后又当如何,现在却是不用去设想的。
只要曹操一天不死,或者说曹操所代表的中原集团一天不覆灭,袁尚就不可能会直面刘琚。
此大略看起来非常美好,李孚也忍不住有些小激动,不过他现在面临的问题也不少,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之后,担忧地问道:“那么以府君之见,我军眼下当务之急之所在,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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